兰英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心摊开在江语棠面前。
那里头有一枚小小的糖,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总之瞧着十分稀奇,不像是宫里头会有的东西。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兰英也无奈的笑了。
“这是晚浓给奴婢的,前段时间她跑到外面去跟人八卦,还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在私底下议论,回来瞒着各自的主子,谁也不说在外面究竟放了多大的厥词。奴婢看出来,还是因为有一次收拾衣物,瞧见了这些糖果。”
江语棠听了之后,虽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更多的,却是对晚浓的担心。
“有些话还是不许让她乱说,否则若是传到了旁人耳朵里头,我也护不住她。”
“奴婢自然是跟她说过了,她其实也有分寸,大多时候都是在听人家说,基本上没有提起过主子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何会愿意跟她说那些。奴婢发现的时候,她就给了奴婢一颗糖果,让奴婢不要告诉主子。可奴婢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被一颗糖果收买的人?这不还是告诉了主子。”
兰英这不过只是玩笑话,毕竟她是知道的,
就算江语棠听到晚浓在外面乱说,也只会警醒她一番,倘若实在是不听,才会稍稍重视一些。
“可你还是收下了这糖果,想必也是对她无可奈何了。”
“是啊,奴婢对她就是无可奈何,因为曾经奴婢也想活成那样,只是一直也没有那个机会。等到现在或许能够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活了,却又觉得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无法改变的,也不必那么计较。”
她把糖放在江语棠手心里,到底还是进入了自己的正题。
“所以奴婢想跟主子说的是,凡事不必深思,不必多想,自然就能够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或许一般人都做不到,可只要尽力做了,总归都是会松快些的。”
那枚糖果就这么静静躺在江语棠的手心之中,明明只是小小的一颗,去似乎蕴藏着许多力量,让江语棠一时之间觉得手心滚烫。
她也是说起了兰英所说的不去深思、不必多想,这半天晚上控制下来,竟然还真睡了个好觉。
可皇宫之中波诡云谲,从来就没有安逸的时候。
即便晚上已经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太后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江语棠还是觉得心情沉
重了起来。
算一算现在的时间,刚好是太后用完早膳,江语棠跟随岁和姑姑去了太后院子里,果然见到已经开始喝茶,只是面上难免带了几分疲态。
江语棠朝着她行了一个礼,随后明知故问道:“看太后娘娘的状态,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太后揉了揉眉心,倒也不瞒着她。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丑时了,哀家干脆没睡,就想了想一些事情。”
江语棠不去多问,只是劝道:“觉还是要睡的,太后娘娘的身子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了,自然不能熬夜伤身。”
“知道你担心哀家,但哀家也确实是睡不着。”
她放下了茶盏,却自始至终不曾抬眼,那垂下的苍老目光之中,似乎带着深沉的韫色。
“静怡昨天晚上偷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她问。
江语棠点了点头,“有所耳闻,只是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倒是有不少版本,臣女女也不知道信哪一个。”
“静怡说是要偷跑出宫,其实是跟人约定好了私奔,这也是为何皇帝听了之后,直接便是大发雷霆。”
江语棠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心中也凉了半分。
如果只是偷偷跑出宫外的话,其实也有许多能够解释的地方,毕竟公主在皇宫里头待的久了,想要散散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做出与人私奔的决定,毕竟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私通的罪名扣下来,那名声可算是毁了。
甚至还有可能会牵扯到皇室,也不怪皇帝会如此生气。
“之前并未听说过静怡公主和谁两情相悦,这所谓私奔,又是从何而来?”她确实是不解。
然而被她这么问起,太后却冷哼了一声。
“倘若真是跟人两情相悦,哀家或许还会酌情,体谅一下这孩子情窦初开,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她,这次她要出宫,也是对方报的信。”
太后虽然为人公正,去到底是愿意维护自家孙女的。
至少此时相对于外人,她更愿意偏向静怡公主。
可江语棠听见这样的话,却觉得有些慌张。
“臣女能不能问问,那个男子是谁?”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然而在听见太后平静输出“齐景林”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寒心。
“德妃与贤妃虽说不算敌对,可这么多年也是相安无事,
并没有任何牵扯,结果小辈却缠在了一起,两人估计心里都膈应。可偏偏齐景林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静怡的一厢情愿,哀家果真是信错了他。”
太后还在愤慨,江语棠却觉得十分好笑。
这个一厢情愿用在静怡公主身上,或许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可对方明明没有那个心思,却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