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下商会一楼,袁淮朔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那个精瘦的商人。
“袁公子,您确定要用十万两白银赎回这块地契?”
商人名叫周通,是梁家多年的生意伙伴,不过此前不久加入了天下商会。
此刻他手里正捏着那张薄薄的地契,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袁淮朔微微一笑,语气却坚定无比:“周老板,大丈夫一言九鼎,区区十万两白银,袁某还不放在眼里。”
他说着,身后的书童吴文便上前一步,将手中沉甸甸的银票拍在了桌上。
“哗啦”一声,十万两银票堆积如山,晃得周通眼睛都直了。
周围原本在雅间外窃窃私语的食客们听到动静,纷纷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快看,那不是三年前高中状元的袁淮朔吗?”
“可不是嘛,听说他这次回京是要进六部做事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十万两白银!我的天哪,这袁状元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人看向袁淮朔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袁淮朔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周通,一字一句地说道:“周老板,地契你可以交给我了。”
周通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将地契递了过去。
袁淮朔接过地契,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诸位,我袁淮朔回京不久,便听闻梁将军府蒙受不白之冤,今日我以十万两白银赎回将军府的地契,就是要告诉某些人,这京城并非他一家独大,还有我袁淮朔,还有天下有志之士,绝不容他肆意妄为!”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在整个状元楼内回荡,久久不息。
众人闻言,看向袁淮朔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佩。
“说得好!袁状元不愧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梁将军为国征战沙场,却被奸人所害,实在令人痛心!”
“有袁状元这样的忠义之士为梁将军讨回公道,真是大快人心!”
赞扬声此起彼伏,袁淮朔却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出。
翠儿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二楼雅间门口的身影。
“少爷,那不是袁淮朔吗?”翠儿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他怎么也在这儿?”
杨业顺着翠儿的目光看去,只见袁淮朔一身青衫,手持折扇,正款步从雅间走出,眉宇间带着几分意气风发。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袁淮朔也看到了杨业,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快步走下楼梯,拦在了杨业面前。
“靠山王留步!”袁淮朔的声音清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业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袁淮朔身上。
“有事?”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袁淮朔看着杨业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但他还是强压下怒气,将手中那张地契展示在杨业面前。
“靠山王,将军府的地契我已经赎回来了。”
袁淮朔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希望你日后不要再纠缠若兰,也不要再对她和她家人下手,否则本公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杨业看着袁淮朔,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是?”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仿佛根本不认识眼前之人。
袁淮朔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杨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的食客们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这靠山王是贵人多忘事吗?竟然连三年前高中状元的袁淮朔都不记得了?”
“我看他是故意装傻充愣吧!毕竟之前袁状元可是当众驳过他的面子。”
“就是,这靠山王一向嚣张跋扈,如今有人敢当面挑战他的权威,他心里肯定不痛快!”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袁淮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再次开口:“杨业,莫要演戏,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杨业看着袁淮朔那副义正言辞,却又掩饰不住心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略显青涩的脸庞。
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
三天两头地往靠山王府跑,美其名曰是来和杨业探讨学问,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上各种珍奇异宝,变着法儿地讨好杨业身边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杨业能够在梁若兰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
只可惜,梁若兰眼高于顶,根本就看不上这个出身低微的穷酸书生。
而杨业也对这种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毫无好感,几次三番地将他赶了出去。
如今,三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新科状元,还敢当着他的面,大言不惭地让他不要再纠缠梁若兰。
真是有意思。
杨业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