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被徐春娇喊住的时候,历经迷茫,忐忑,焦虑,愤怒的齐桂花忽的松了口气,脸上笑容又明媚起来,“老同志”
徐春娇不知对方情绪上的变动是为何,看对方20岁出头,只叹可能是有代沟了吧。
“咱们能出得起买配方的价钱是两百块,你要是能谈一百五十块,那剩下的五十块就是你的。”
这么刺激的吗?拿死工资的齐桂花忙问,“那如果两百块谈不拢呢?”
徐春娇很笃定道:“那就不卖。”
两人刚好站在窗户边上,打从商业局出来的徐水生一路寻来。
人还不知道亲姑又给拉了一笔小饥荒,还为不期而遇的碰面笑得乐呵呵的。
徐春娇又跟齐桂花嘴了几句。
那么大个人忽然请假离开几天,不会对工资有影响吧。
齐桂花乐淘淘的说;“请假在两个月以内的,都发原工资的啊。”
病假只要在两个月以内的,发的都是原工资。
哪怕病假超过了两个月不来,第三个月也能发原工资的90,请得再久一点,半年内的病假也能发原工资的70
上楼的徐水生刚好听见亲姑感慨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人刚爬上下,谈完事的徐春娇就往下走。
姑侄两说着话。
徐水生在商业局没谈拢,又在老太太这得了好消息,就这么大起大落的时候还都没忘记埋了一路的牛粪,路上捡了个水泥袋子先折返去掏粪。
徐春娇和牛进仓抄近路往船厂走,还没出小巷呢就又听见了杨桂芹和李世福夫妻两的声音。
母子两下意识放缓了脚步,不是很想再碰上面交际应酬。
杨桂芹正跟李世福要生活费。
“你要啥生活费,吃住在家里头,买菜也是我来买,孩子学杂费都是我来出的,没有花钱的地方啊。”
牛进仓默默的点了下头。
杨桂芹的声已经带上了几分气恼。
“带小孩哪里容易哪里容易,生活费不是三顿让孩子吃着就行了,每天都是想不到的需要花钱的地儿,那每个月都得和你拿生活费,今儿要不是为了去拿生活费,豆豆也不至于哭得岔气去。”
李世福还在抱怨买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杨桂芹声音开始带上哭腔了,这会也就更不好出去跟人碰头,母子两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的走,听那杨桂芹絮絮叨叨的说打从结婚以后都多少年没有做过一身衣裳了,生活费全是花在了孩子们的身上,谁买没用的东西了。
人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个不停,絮絮叨叨说一个月八十多块钱的工资了,在外头名声也好听,谁能想得到是个抠门到不行的人呢。
李世副显然是受了刺激,嚷嚷着‘别拿孩子当挡箭牌,你最没用’的话已经强势输出。
牛进仓因为刚才点头挨了老太太一个棍腿。
人现在也有点后悔太早站队。
搁乡下,男人打女人倒不会有人说啥,但一个男人要是不想养妻儿,那可得被骂窝囊废的。
前头,李世福已经开始扯到了孩子,叨叨孩子缺席了期中考试没成绩巴拉巴拉,而杨桂芹更是不间断的抱怨解释,叨叨考试前一天孩子发烧又不是不知道,请假的时候啥都不说,等考完试了才秋后算账,这算啥跟啥。
李世福立刻接上,表示自个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哪里有时间管孩子。
杨桂芹自是又更加激动的骂骂咧咧,工作了就自认为牛得不得了巴拉巴拉。
豆豆又哭了,在李世福继续的抱怨声里头却是杨桂芹不再接话的沉默。
前头的人越走越远,牛进仓还在为最开始的点头站队挨老太太的白眼,甚至都不乐意跟他一道走。
牛进仓寻思也行吧,正好碰上面了可以跟媳妇叨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有钱人咋还那么抠门呢,还有李镇长瞧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居然是这样式的。
临别时,徐春娇还警告了好大儿一句,亏妻者百财不入。
牛进仓特别乖巧,“妈,我知道了,我听话。”
徐春娇冷冷这不是建议而是警告别丢她的老脸,到了该去闺女家的岔路口才独自朝船厂家属楼走。
临近目的地了,徐春娇从空间里拎出一瓶花生油和一版鸡蛋。
她还没上楼呢,上边‘啪嗒’丢下来个苹果核,刚刚好砸脑袋上。
徐春娇仰头,上边有个小脑袋缩了回去,但很快又探了出来,高高兴兴的喊:“外婆!”
徐春娇看到拿孩子小旋风似的跑出家门,慢悠悠的躺到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跑到一楼的于磊大惊,跪扑到徐春娇身上,“外婆,外婆你咋的了。”
大白天家属楼挺多小孩子,呼啦啦下来一群人,年纪比较大的就问,“于磊,你外婆怎么了!”
于磊哭着说不知道。
徐春娇就猛地睁大了眼睛,任凭外孙怎么喊都不吱声。
孩子们叽叽喳喳,有个小女孩喊:“我去把我姐喊来,她年纪大知道该怎么办。”
于磊哭着说:“你姐就大你一岁!”
还有的小朋友出主意,“赶紧找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