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太太对儿媳妇不好,但管村子却有能耐”
厂长媳妇稍感意外,老太太还是个干部?
妇女们积极的邀请人去体验下队上的新厕所,特别强调得看一眼厕所的电灯泡。
修好路以后,那五个电灯泡挪了两个到厕所那头去。
现在晚上小孩上厕所再也不怕了,那都是老太太想法子整的,搁他们哪里想得出来呦。
妇女们还亮了亮手里头的渔网。
本地渔网都是葛麻,但老太太不知道去哪整来的材料,说不出是什么,但手感好还有韧性,大家都在说至少能用十次才坏!
厂长媳妇再往荒屋走时心里已有了计较。
原本想着没见什么世面的老太太,给几斤肉肠也就打发了,但如今一打听打小是个官儿,看来还是得加点钱才行。
人还没到荒屋就听见嘈杂的说话声。
孩子们正絮絮叨叨的表示下个学期开始不发棱形朔料的小兵塑料片,集中称呼少先队员啦,而且还要改成佩戴红领巾。
老师说了,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用烈士的鲜血染红的!
姚家旺脑子里想着一个大大的加工厂,里面特别大的大缸装满了鲜血,一堆人忙前忙后的正在染红领巾,有点儿害怕的要徐春娇抱一下。
二妞和牛建军想法成熟一点,只是天真无邪的跟哥哥姐姐们讨论,为啥打仗流血了不包上,而是要挤出来染红领巾啊,好疼的啊!
大妞说:“不过老师说了要交
两毛四分钱。”
大人们难免嘴一句,挺贵的。
大妞叉腰,“爸妈,我和二妞的红领巾钱你们别管了。”
如今人几本连环画轮流出租,两分钱,一分钱的收,几乎全校小朋友的钱都给挣上了,攒下了一笔小钱钱。
黄水仙下意识去看两个还在玩泥巴的儿子。
大妞现在都能给父母减轻负担了,两个儿子还在边挖泥巴坑边兴致勃勃的说要挖坑卡摔她!
“这是牛桂枝家吧。”
老牛家人齐刷刷的扭过头,刚好看到正挑剔打量荒屋的厂长媳妇。
瞧见个城里人,老牛家也不奇怪,只点点头。
也就女人们多瞧了几眼厂长媳妇的裙子。
到小腿肚的长度,有腰带收腰,加上倒挂领上的刺绣,配的玻璃袜小皮鞋,一整套行头瞧着挺精神。
女人们嗡嗡嗡的压低了声音说话。
秦淑芬悄声问是布拉吉吧,就是城里女人经常穿的那一种。
黄水仙也悄声回应不是,看那领子就知道是国内几年前流行过一阵的款式。
她以前给人做饭的时候瞧见专家组的女同志穿过,三四年前有个大人物设计的服装,说是鼓励女同志也要多穿裙子,穿国内自己设计的裙子。
从来没听说过的另外两妯娌做洗耳恭听状,忙问要布票吗,应该很贵吧。
牛桂枝倒是能插上一两句话,她上夜校的时候也瞧见女同志穿过,那会德黑兰运动会女运动服的队服款式就是这样式的。
听说以前卖得可
贵了,最开始得卖二十块钱一条,但是现在就卖到四块钱一条了。
人说:“前几带我上门市部买一条。”
女人们又嗡嗡嗡的说着那刺绣瞧着也是精美,但四块钱一条也还是贵啊,啥时候五毛钱一条可以考虑买来穿穿。
厂长媳妇走了一路,发现这生产队对城里来的人视若无睹,一点也不带好奇的,这老牛家更是如此,又听几个女的旁若无人的叨叨,只觉难忍。
老牛家都觉得在自己家嗡嗡嗡很正常,倒是这城里女人奇怪得很,又是个找人不说正事,只会问‘在吗’的。
最终还是厂长媳妇先开的口,“我找牛桂枝的妈”
徐春娇正提溜着牛海霞的后脖颈,把困到打摆子的牛海霞摇醒,点点头问,“我是”
厂长媳妇朝敞开的门看了好几眼,只觉这家人没眼色,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去关下门。
她拿出手帕擦擦本就光滑的板凳才坐下,“我是肉联厂厂长的爱人,叫范冬华”
老牛家目光炯炯,肉联厂的也得说到底啥事啊!
介于第一印象并不好,老牛家不乐意开口接茬,而厂长媳妇很少遭遇冷落,也很不适应没有前呼后拥的气氛。
没人再开口,气氛一时间凝固不前。
意识到这家人对肉联厂真的没什么反应,范冬华不高兴的抖出那七八斤的肉肠来,
。
城里人吃商品粮,自是有一股傲气,人又是肉联厂厂长的媳妇,平日里
被求得多了,此时求人也是自带优越感。
“同志,这是一些肉肠,六分肥四分精瘦肉做的好东西,所以多带了点,你们都尝尝。”
言下之意是都没吃过吧,叫你们开开眼界,这搁城里头那都得要票!
她没从这群乡巴佬里头瞧见激动,却真心实意的看到几分无奈。
老牛家:你倒是说事啊!!
姚红霞好心的给人台阶下,“同志,你找我婆婆啥事啊。”
厂长媳妇内心松了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徐春娇,“开个价,你闺女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