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芬起初还不太乐意,一天两天瞧不见儿子觉得还行,后头几天想得抓心挠肝的。
再往后就习惯了,一大早就等着兵哥哥来带孩子走。
人打量过哨兵,那严格得路过的苍蝇都得抓下来看一看是公是母,反正孩子在连队里绝对丢不了。
习惯是一回事,打下来几吨海鲜也得趁着日头都晒干。
虽然不是她们的活儿,可晒鱼干得有技巧,否则就招苍蝇,招了苍蝇就得生虫子。
渔民靠海吃饭舍不得这么糟蹋东西。
老牛家从海岛到羊城再到西市,觉得三个地方气候还是挺相似的,海岛还要再更热一点儿。
晒鱼干就得趁着毒日头的时候晒。
老牛家有经验,自家晒鱼都是一斤鱼三钱左右的盐,一两是十钱,挺精确。
都琢磨碰上一群没经验的,一斤鱼整了三两盐,只要晒成了回头怎么放都不会坏,就是咸,嘎嘎咸。
甭管放多少盐巴,争取半天就把鱼身给晒干,下午收鱼的时候早一点。
鱼头最容易长虫,怕人家掌握不好,老牛家还建议剁了鱼头再晒,再拿蚊帐挡起来防苍蝇。
甚至为了确保成功率,老牛家还建议给鱼干们摸上菜籽油。
一般新手晒鱼干就往鱼身上抹点菜籽油,准备晒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抹上一层就没有蚊子苍蝇咬。
还有一些特别小的小杂鱼,通通杀干净了拿盐咸拌一拌,等盐巴化了就一条条摆好去蒸过以后才晒,倒也是好吃的。
这种就是熟了的鱼,只要不怕咸,野外饿了干嚼也行。
徐春娇帮着捕捞几吨海货的事迹虽然不知道能流传多久,但没几天就给通讯员写进内部的报刊里头了。
老太太挺得意,平日里就爱到外头溜达,接受来自小年轻们纯粹炙热的崇拜眼神,顺便吹吹牛。
为了不功亏一篑,人领着儿媳妇们也真是把晒鱼那一套套的法子都给说了。
还是发臭的的,小战士来喊的时候表情别提有多恶心了,鱼臭了的味道真的没法闻。
老牛家溜达着去看了,依旧是撂下一句:“可以吃的啊”
不说假话,肉臭了不能吃,臭鱼还是好吃的,能做鱼肉松,还有人专门晒过的鱼放坛子里发酵呢。
其他人边听打呕边跑,叨叨跟屁眼子味道一样样的,谁爱吃谁吃。
老牛家也是头一回听说臭鱼是屁眼子味,以至于牛进家私底下还悄咪咪的扣了一回,然后再悄咪咪的告诉儿媳妇那味是有点儿像,还挨了一顿打。
老牛家搁连队里面住了十来天,帮着晒了十来天的海鲜,走的那一天早上还去看保存咸鱼干的地有没有通好风。
牛进家都跟上头打好报告了,按理说可以送家里人到火车站去,路过操场听见一声哨向下意识跑进了队伍里头。
一声集合口哨声,众人快速列好了队形,神色肃穆。
老牛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下来等一等。
徐春娇琢磨着能让她们大咧咧站这的肯定不是啥重要消息,就领着儿媳们站树底下等。
连长根指导员宣布事儿,一是说最近建设啥防御工程进度慢了,今天务必完成所有坑道的混凝土灌溉,有什么盛放工具都给用上”
建设队队长道:“都有搪瓷盆呢吧,用上!”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没有一丝迟疑。
建设队队长又发了话,“之前咱们晒鱼麻烦了老乡社员,人家现在农忙,农业生产需要追肥,大家搪瓷盆别收回去,回头跟我一起勺大粪送去!”
队员们安静如鸡
勺混泥土没有问题,回来洗一洗接着用了,饶是洗不干净那也不打紧,铁血汉子无所畏惧!
但米田共着实是膈应得慌啊。
大概率勺完以后还得二次拿回来利用,发新的就别想了。
队长有点儿生气,喝住正好跑进队伍里头的牛进家“,你去拿搪瓷盆!”
大伙同情的看着牛进家出列跑远,一下没了影。
可怜的牛进家呦,摊上事咯,呦呦呦,他那搪瓷盆往后是再不会有人用咯。
没一会牛进家抱着一垒搪瓷盆来了。
所有人先是一怔,随后认命的去认领自己搪瓷盆,还有人看牛进家两手空空就问,“你的呢?”
牛进家无耻得坦坦荡荡:“我的没拿”
众人抓心挠肝,嗷嗷叫着大意了,刚才就应该自己去的啊,那不就能保下自己的搪瓷盆了吗!
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商量着回头暴打牛进家一顿,有的还要跟老太太告状。
徐春娇领着儿媳和闺女们都看着呢。
老牛家胳膊肘都朝里拐,这会觉得牛进家不是个挨欺负的主,眼神都带着安心了。
徐春娇也不叫儿子送了,挥挥手叫儿媳妇们跟上。
秦淑芬拉着两儿子一步三回头的。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丈夫,此时列队听指令的时候,他们都是最严肃、最认真的军人,绝不会出现丝毫的差错的态度。
还有那些跟丈夫互相贬损,互相拆台的说笑调侃的同志,也是叫人放心的。
刚来那几天,丈夫还难以入眠,昨晚她睡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