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宋今儿也来了,就站一大土块上,声音洪亮的喊:“八毛钱一次鸡啦!”
一只鸡要买的话怎么着都得三块钱,围过来的人不少,再看被拴住的大母鸡肯定有三斤多重要,这要是套中了怎么都不吃亏。
大妞和二妞眼神亮闪闪的问旁人套圈圈吗?
吆喝了几声以后,还真有个男人笑呵呵的上前,跟周围的工友打趣,要是套中了晚上就煮鸡汤喝。
大妞眼珠子转了转,“要是套中了,我们家免费出锅出灶台给做鸡汤喝。”
一群大老爷们就笑得更欢了,真心实意想试一试运气的又多了几个。
大妞递过去三个套圈,紧张兮兮的站开了点,心里默念可千万别套中啊
斜对面就是姚红霞。
人跟老姚头一块给人缝补衣服和浆洗。
还真有图省事的男人要洗衣服。
都不是傻子,要是收得贵人家宁愿自个动手,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队上给的标准是十件两个工分。
姚红霞寻思队上活儿照着干,加上给人家洗衣服,一天就有十个工分,那跟壮劳动力就一样了。
她听大妞喊徐水生记工分。
小孩子掰着手指头算,眨眼间就有三个人来套圈,两块多钱呢,回头得给她记两天的满工分。
人眼神亮闪闪的回头问老太太,“奶奶,我算得对不对!”
姚红霞也下意识看向前婆家,目光正好瞥见着远处的邮递员。
“牛进家”
“牛进家的信!”
秦淑芬跳了起来三步做两步的赶紧迎上,看到是电报心里头咯噔一下,紧接着又收了一封信。
又是电报又是信还能好么,人声音发颤,“妈,是不是出啥事?”
徐春娇把信从儿媳妇手里头接了过来,先抖开了信。
秦淑芬也认得几个字,一看头一句话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的时候,身子骨一下子就软了,砸人家邮递员身上。
徐春娇又同时展开了电报。
这玩意时效性可比信件强多了。
上头就几个字:“信有误,人没死。”
邮递员爬了起来往绿兜里再掏了掏,还有一封呢。
秦淑芬眼睛黏在婆婆身上都不带动的,等人看完了信就赶紧问到底咋回事。
“西市八月份的时候出了点乱子”徐春娇快速的看了一遍。
之前他们还去探亲过,也就是上个月月底,白眼狼邻居挖工事和架设铁丝网,把花花国的一块地圈了过去。
隔天花花国的战士们去边界线执行任务,那些死不要脸的还用石块进行了攻击,当场受伤了好几个。
还没消停几天,对面忽然带上了真家伙对边境发起攻击,专门挑普通老百姓下手。
信里说得很含糊,只说死了很多无辜的老百姓。
这次的摩擦史无前例的大,对方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所以挑衅的手段也越来越不人道,这都已经开始杀无辜的人了。
对于战士来说,丢一寸土地那都是脸面被放在地上摩擦。
而同胞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别人欺负,那真是比死了都难受
信里头说了,因为另有安排,所以我方对对方的挑衅一直很克制。
可谁的心里头都憋着一股气,都恨死了对面的敌人,甚至都在盼望着来一场终结之战,赶紧做个了断,早点把敌人打趴下,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赢!
后面的笔迹很深,可见人写时有多么的用力。
“不得好死的一群畜生”
“哪一天需要人了,我第一个就报名,哪怕一命换一命我也乐意!”
“当年小鬼子都打得跑,这次肯定也能成!”
嗷嗷叫的人很多,但更多的人面露担忧。
海岛的生活相当平静,没想到海的对面形势那么严重。
才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会不会再打起来?
两地隔得那么近,到时候是不是也得波及,现在是不是得开始储备粮食了。
可小门小户的,哪有能耐做啥准备呢。
徐春娇再对儿媳说:“进家没事,还立了功,从文书做了排长。”
没事咋可能往家里头寄遗书呢。
秦淑芬听说奖得越狠人越惨,半天才说了句完整的话,“是断手还是断脚?”
人倒是想劈叉了。
信里头也说了,就那几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牛进家搁一线后方呢,路过炊事班发现炊事员全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人顶着连绵的炮灰把几个炊事员给背去了医疗兵那。
唯一还醒着的炊事员惦记着战士们的饭。
牛进家一时脑热挑了大梁,自个折返回去扛起大勺子继续做饭。
西市野林子多,稀奇古怪的植物也多,这回就是炊事员捡回来不知名的植物当柴火烧,毒气烧出来中了毒。
牛进家做饭做一半也中了毒,愣是口吐白沫坚持着把一顿饭给做完了。
这人是铁饭是钢,就怕影响了战士们吃上饭!
军医那头刚查明白烧的事毒番石榴,那玩意升起的烟雾中含有剧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