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就这么素着一张脸,青丝松散,衣袍随意的被推到了台上。
越帝看这位邻国的六公主,眼神一愣,随即哈哈笑道,
“六公主这是等不及已经卸妆休息了啊,看来是朕唐突了。”
司凡整个人懵懵的,但听帝王之词,立马恭敬谦让道,
“是司凡的不是,有些懈怠了,望越帝见谅。”
随即侧身作揖,表示歉意。
大国公主的体面和礼数,司凡还是拿捏的死死的。
徐三春侧头盯着这位衣冠不整的宣国六公主司凡,心里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越帝叫她俩上来干啥?
司凡对上徐三春的眼睛,两人互相从头瞟到尾,彼此眼里都是嫌弃和心虚。
他们是敌人,也是共犯。
偷题的共犯。
徐三春心虚的厉害。
不能吧?这越帝不会发现她和这六公主一块偷题了吧?
正瞎琢磨之际,越帝缓缓道,
“鉴于你二人分数一致,朕决定临时加试一场,让你二人一决高下。”
徐三春额前三道黑线滑落,太阳穴狠狠抽了一下。
这题白偷了!
司凡的脸色更是难看,本就卸了妆,脸色就有些发黄,如今又黄又黑。
两人面面相觑,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越帝站在台前踱步,此时已是傍晚,虽然天色还亮着,但月亮早已现身。
越帝抬头指指天,又低头看看地,手不停的捋着下巴的几根毛,
很是得意的道,
“过不了几日就是中秋佳节了,莫不如两位以月圆之夜为主题,作词一首吧。”
司凡,徐三春俱是一愣。
这不是去年的题目嘛!!!!
不管是司凡也好,还是徐三春也好,在场的任何一个佳丽都跳过了“月”相关的话题。
因为去年考过的题目,怎么可能再考!
哎!
就偏偏还考这个!
司凡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将那一堆与月相关的诗扔到角落,还大骂自己养的谋士全是酒囊饭袋,竟然拿去年的题目来糊弄她,浪费她的时间。
司凡一时间有些头大,侧头瞥了瞥徐三春,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三春皱眉闭眼,一副很难办的模样。
司凡定了定心神,心想徐三春这个废物大字不认几个,若不是跟她一起偷题,根本不可能跟她站在一起加试一场。
自己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公主,从小就在皇家私塾里读书,即使再没水准,也肯定好过这个乡村出来的野丫头。
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平心态,好好思索出一首诗来。
赢徐三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此想来,司凡有了底,缓缓走至桌前,屏气凝神,思索一番,提笔缓缓写了起来。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司凡已抬手停笔。
转头去看身侧的徐三春,只见这丫头低着头盯着眼前的白纸发呆,那笔墨竟然动都未动。
司凡不由得歪嘴嗤笑一声,心道,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
将手里的诗举起,司凡特意从徐三春身侧绕了一圈。
司凡小声对徐三春道,
“屁都憋不出来吧,蠢货,嘿嘿。”
说罢走至台前,展开纸张,将那首诗缓缓念了出来。
评委席的几个老学究捻着胡须,满脸的不解困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六公主前后两首诗怎么差距那么大,第一首那么出彩,怎么第二首如此平庸?”
“是呀,差别之大,都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啊。这第二首虽说也凑合,但跟第一首却还是有天壤之别。”
就连台上的越帝面色都有些难看。
司凡瞧着众人神色难看,却丝毫不以为然。
她知道他们的心思,但那又怎么样!
她的两首诗前后差距大又如何!?
肯定有人比她前后差距更大!更差!
有徐三春这废物草包给她垫底,她六公主怎么着都不可能比徐三春差!
司凡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压都压不住。
后台的佳丽都凑在幕布后看着台上这一幕,苏小小急得直跺脚,
“这跟月有关的诗,三春可是瞧都没瞧过一眼啊。”
赵烟云也皱着眉,绞着手绢,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大部分人还是等着看徐三春笑话的。
前台的看客见六公主已经做完诗,徐三春却愣在桌前,呆子一般。
已经有些看客不耐烦的嚷道,
“哦!下去吧!天都黑了!不会做就下去啦!”
“认输啦!呆头鹅一般站着干什么呢!快下去咯!”
“别浪费时间啦!天黑了就回家吃饭咯!别傻站着丢人现眼咯!憋半天了,也没见憋出一个字来!”
长公主和轩静王妃都替徐三春捏了一把汗,却也是干着急,帮不了忙。
徐三春听见观众席嘈杂一片,又瞥了眼后台神色各异的嘴脸,最后视线上台,缓缓定格那一轮明月。
刚刚还朦朦胧胧的月亮,此刻因天色渐渐暗下,已经越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