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瑟被林夫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林夫子。
林夫子见她毫无反应,心里仍旧不舒坦,继续骂道:“以前看你温温吞吞的,以为你是个安分善良的,没想到都是装的。
年纪这么小,就知道毁人容貌,蹴鞠朝着人脸上去,这心肠也太歹毒了!”
“别人说,从乡下来的没有教养不懂规矩,我之前还不信,没想到在你身上验证了!”
林夫子骂骂咧咧的,或许是骂人够了,喝了口水,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又端起夫子的派头来。
他直接对温锦瑟下令道:“总之,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想说了。等明天温宝珠同学来上学了,你必须当面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还有你欺负的其他同学,他们需要你道歉的,你必须一一道歉取得他们的原谅。”
“否则,你就等着滚出白鹭学堂吧!”
林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锦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平日里在其他人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在温锦瑟身上。
在温锦瑟身上,他找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如果温锦瑟真的听他的话,去给温宝珠等人道歉,到时候白鹭学堂里,所有人都敢在她头上踩一脚,全都认定了她好欺负。
以后,她在白鹭学堂的日子可想而知…每一天都充满绝望。
温锦瑟用审视的目光将林夫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轻蔑的笑了。
“林夫子,是我一直沉默,让你找到优越感了是吗?”
林夫子震惊的看着温锦瑟,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说什么,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温锦瑟不屑道:“叫你一声夫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品行高尚的真夫子了?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以前她们明目张胆的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给我主持公道,让他们给我道歉啊?你那个时候是眼瞎了吗?”
“现在,我不过是在蹴鞠场上赢了他们,不小心伤了他们的自尊和身体,你就眼睛好了,乱说我欺负他们了?”
“你看看我这小身板,再看看他们,哪一个不比我身强体壮,我能欺负得了她们?说您眼睛好了,还真是我给误会了,我看您眼瞎得还是很厉害啊。”
“我建议你,有眼疾就赶紧去治,免得一辈子都是个睁眼瞎!”
林夫子被温锦瑟一番话怼得无言以对,气得他暴跳如雷,面部扭曲…
憋了好一会儿,温锦瑟都快翻白眼了,他才努力将怒火压制了一下,指着温锦瑟的鼻子说道:“你!温锦瑟,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没有家教的学生!怪不得他们都骂你贱民,都瞧不起你,你竟然连夫子的话都敢不听,还顶嘴辱骂夫子!你…简直是不可救药!”
“依我看,你如此冥顽不灵,这歉你也不必道了!当然,这学你也不必上了,你直接收拾你的包袱,给我滚出白鹭学堂!”
他这辈子,自从读书读了出来,进入白鹭学堂当夫子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讲话。
被他教训的学子,不管心里服不服气,哪一个表面上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就算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再顽皮任性,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肆无忌惮的将他骂成这个样子。
“我是乡下来的贱民,林夫子你又有什么高贵的出身呢?”温锦瑟见林夫子被气疯了一样,她笑得从容又淡定,“您不是跟我一样,出生在乡下,长在乡下,靠着种地的贱民爹娘供养,才走到今天吗?”
“这做人,可不能忘本啊!这句话,我记得可是你在课上教过我们的,怎么…你这么表里不一啊,说一套做一套。又或者说,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做不到,却来要求我们…”
“林夫子,您这做法,可真好笑啊!不知道白鹭学堂的院长知不知道你是这样‘身体力行’的人啊?”
不论林夫子怎么说,温锦瑟脸上始终都是一个表情。
反观林夫子,脸色十分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他最介意的就是别人提及他的身世,提及他来自乡下…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耻辱!
很好,温锦瑟死定了,她是真的惹到了他!
只要有他在白鹭学堂一日,她就休想舒心一日!
不,他一定要将她赶出去!
然后,将她名声搞臭,让整个临安县都没有学堂愿意收她!
想通这点,他就想爬起来,温锦瑟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按着他的脑袋就对着老天磕头,她让他每一个磕的头都非常的响。
像球砸在地上的声音。
一下,一下,又一下。
林夫子几度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压根动弹不得。
他想开口说话骂人,温锦瑟猛地加快速度,林夫子一开口,空气和磕头掀起的灰尘就钻进了他的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
温锦瑟一边按着他的脑袋对着老天爷磕,一边啧啧道:“林夫子,你这是在为自己先前犯下的错忏悔吗?哇塞,要是其他学子知道,你忏悔时这么诚信诚意的,都会为你的行为感到感动呢!”
“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