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赞有些错愕:
“进去哪?”
边说着,他边顺着二娣的眼神看过去。
静之哗的一声放下布帘子,心跳莫名加快,过了两秒,她觉出不对劲来了。
不对啊,她怕个卵,梁赞都没看过她脸,才不知道她就是那猫妖……呸,灵猫呢!
她撇了下嘴,一敲额头,暗骂自己一惊一乍,手指又摸上那布帘一角。
“啧。”
刚露出一只眼睛,就听到二娣不耐的轻啧,她鬼使神差地,又放下捏在指尖的帘子。
放下的一瞬间,她又暗觉丢脸,于是干脆拽住布料,哗的一声大力掀起,并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了出去手环着胸站在一旁。
哼!
她才没做错事,怕他一个弟弟干啥。
这般思索着,她的眼眸并未理会那投来满脸狐疑之色的梁赞,反倒是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对面的二娣。
二娣轻瞥了她一眼,拿起蒲扇掩住嘴唇轻笑出声。
可笑至极。
他已在这舞台上演戏长达十数年之久,前来观戏的宾客不计其数,岂会畏惧被她窥视?!
因此,他的眼神并未回避,反倒如同一场瞪眼比赛般,微微挑起眉弓,直直地回视过去。
刹那间,两人的目光犹如火星四溅,二娣轻柔的举动以及顾盼之间流露出的俏丽之意,竟能瞥见几分昨晚女旦的风韵。
静之见他如此坦然地望过来,自己反倒首先败下阵来,她迅速移开视线,低垂着头,除了几分羞意之外,更多的却是失落和对未来的迷茫。
只因在他的眼中,除了那份淡然,或许还带有一丝调侃,但却毫无半分情意。
她心中莫名感到一阵刺痛,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蜂尾针刺了一般,令人抓耳挠腮、难受至极。
……
见二娣还盯着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子瞧,梁赞有些不耐烦,他把袖子往上一撸,双手叉腰,略带几分挑衅之意扬声道:
“今天我就是那个帮手,你怕啊?”
二娣眼神暗了一瞬,却是轻笑一声:
“哎呦~奴家怕得浑身都哆嗦呢~”,边笑着,他还朝身后的乐器班成员轻轻扬了一下手中的扇子:“是不是啊~”
那乐器班年均五十,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早就走遍江湖,一个赛一个的人精,哪里听不出二娣言语中的调笑,且二娣的身手,他们也是知道的。
反正一大清早的,有人非要给把自己当乐子送上门,那他们何不瞧上一瞧呢?
于是一个个的皆大笑出声,顺便各自对视一眼,奏出几声搞笑的配乐附和二娣。
他们这一闹,直把梁赞气得又臊得满脸通红,也不环着胸了,双手一放,拳头捏的嘎嘣响,牙根子都快磨出火花了:
“笑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还没人回话呢,梁赞身边弓着身子给他打扇的狗腿子急不可耐上前一步,趾高气昂地朝众人介绍:
“他叫梁赞,人称佛山赞少爷!”
此言一出,二娣一脸恍然大悟,眼里却闪过一丝戏谑:
“哦~原来有名那个派通街那个败家仔就是你啊~”
正主还没说话呢,狗腿子易通财满脸愤怒,又暗暗打量一下主子的脸色,发现他脸黑得不行,又带着几分怀疑,通财急了,他又上前一步急急说道:
“诶诶,什么派通街,他叫打通街!”
梁赞那刚刚因被嘲笑而萎下去的胸膛瞬间又挺了起来:
“好说了,我在佛山大大小小打过两百多回架,每次都打赢,这还不叫打通街?!”
二娣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他摇曳着身子缓缓走了过来:
“我听到了可不是这样,人家说你们家里到处派钱叫人故意输给你,就怕断了你们梁家的根啊。”
此话一出,周边人瞬间都嘘声了,乐班的二胡也不拉了,周围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静之瞬间也恍然大悟。
难怪了!
上次在酒楼,她就觉得那群人打架打得束手束脚的,原来还有这茬。
梁赞觉得周围那一道道看过来的视线仿佛是对他无声的嘲笑,震耳欲聋,他死死咬着牙,胸口不断起伏着,气急败坏直指二娣:“你!你胡说!”
事情暴露,通财慌了,他不住揉着梁赞胸口:
“少爷,别生气别生气,小心身体,让我跟他谈一谈!”
他袖子一撩,昂首挺胸来到二娣面前,身子却又突然一缩,语气满是讨好,他小声说着:
“喂,嘴下留情,待会儿多给你一份。”
二娣觑他一眼,浅笑一声,边慢悠悠走着:“是吗,给多少~”
通财见有戏,紧随其后,一脸讪笑:“公价,一拳一两,躺下五两,吐血五十两!”
话音刚落,静之脚下一动。
好家伙!
她一个月才二钱月银呢,被他捶一下,她可以少干五六个月,这买卖能做啊!
她刚想上前,二娣轻飘飘斜过来一眼。
静之却仿佛被无形警告了一下,蠢蠢欲动的脚又莫名缩了回去。
二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