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败的似乎太轻易了些,王爷看样子很不高兴。”
茶师坐在虞子期的对面,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同样是新鲜的青茶,但从茶师手上泡出来的味道不知为何,就是要比从顾春秋手上泡好的更好喝一些。
青梅宴已经草草结束,宾客们带着各自的情绪离开了王府,唐连书被管家安排在了客房里休养,以他身上的伤势,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想离开长安城的。
虞子期跪坐着,神情认真,喝茶是一件神圣的事情,那就需要用神圣的态度去对待:“当小叔回到王府的那一刹那,就意味着唐连书不可能带得走怜月公主,既然如此,我败在李子冀手上,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虞苏露面,这场青梅宴其实就已经结束了,李子冀和虞子期二人之间的交手其实就是给所有人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如果你用北辰天枢,说不定能赢。”茶师说道。
虞子期望着茶杯,带着青茶独有的淡绿颜色:“赢了之后呢?何况我没有用北辰天枢,李子冀难道就用了所有手段?”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带着满意之色,茶师泡的茶,永远都让人不舍得放下:“自从一百五十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祖父他就开始走向了一个极端,做事从来不去思考后果,固然部分性格使然,但未尝没有想要逼小叔出面的意思。”
“若是祖父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坏事,小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祖父做事愈发肆无忌惮,他就想看看真到了那一天,小叔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茶师有些遗憾:“如二爷那样的人,其实才最适合做皇帝。”
虞子期淡淡道:“可像小叔那样的人,才永远都不会做皇帝。”
茶师看着他,忽然问道:“那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虞子期又喝了一口茶,感受着唇齿间的味道,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的确,我又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祖父肆无忌惮,父亲优柔寡断,小叔疏离且漠然,我又该是什么样子?”
茶师道:“你能看清楚这一切,其实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很不错的人。”
虞子期没有说话。
茶师想着这次青梅宴的事情,接着说道:“唐连书这次来长安想要带怜月公主回庆苍,背后应该是墨影对李子冀的一次试探,对这位庆苍太子来说,怜月公主能否被带回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李子冀的态度中判断出某些东西。”
“不过王爷此举的确冒险,倘若二爷没有出面,唐连书真的将怜月公主带了回去,只怕王府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三千院也会因此威望受挫。”
虞子期目光平静:“这就是墨影的高明之处,无论怜月公主能不能回庆苍,他都已经占据不败之地,至于李子冀”
“如果没有小叔的帮助他就无法阻止这件事,那这就是他的无能。”
茶师微微一笑,继续泡茶,不再说话。
虞苏走出了三千院,时隔一百多年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只是简单的一次露面,但谁又真的会将这件事看得那么简单?
这背后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毕竟那不是别人,而是虞苏!
“青梅宴的事情,太尉大人怎么看?”
太尉府里,李孟尝和宁夫人一同站在书房之中,看着老神在在的太尉许应章询问道。
太尉淡淡道:“你们在帮齐王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性,而且,这也是你们对虞苏的试探不是吗?”
李孟尝望着墙壁上的一幅字帖,并没有说话,表情也十分平静,看上去对于这件事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视。
他认得出来,这幅字帖出自李子冀的清风雅舍。
宁夫人显得有些焦躁,也有些烦闷:“可试探的结果,实在算不上多好。”
齐王帮助唐连书要回怜月公主这件事国公府其实并没有参与太多,唯一的参与就是请了虞子期过府喝酒,然后让虞子期在伯爵府门前撒了个酒疯。
只不过在这种大事上,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的参与,哪怕只是请人喝顿酒。
事关齐王府和三千院,若是错过了这次,下次还要去哪里找这样好的机会?
于是她便借着这次的事情,想要看看虞苏的反应。
结果就是虞苏真的走出了三千院,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位不再排斥太子之位?
圣皇已经压了全天下一千多年,难不成还要眼睁睁看着虞苏接替皇位,再继续压的所有人寸步难行?
一个上位者绝对不只是单纯力量强横就能合适的,一个上位者所拥有第一气质便是人格魅力,能够让无数人心甘情愿的追随,遵从他的任何决定,无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圣皇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在诸如太尉等很多人的眼中,虞苏也是这样的人。
“虞苏不会做太子,一百五十年前不会,一百五十年也不会,你这次的试探,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但虞苏的地位毕竟不一样。”宁夫人皱眉道。
虞苏出来走一趟,哪怕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都有可能让已经成为后党的很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