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的时候,苏暄的脑袋痛了很久,灵力的压制被解除了,看来上官笙果真是离开了这里。
打开房间的门,看到祝雾寒正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和几些雪花。
柳月是初春时节,按理说沄洲的初春都得是暖阳高照了,今日却是下了雪,这是苏暄在沄洲看到的第二场雪。
“怎么又下雪了。”
“我还记得那天也下雪了。”祝雾寒接过话头,“我最开始看到你的那天。”
“哼…”苏暄皱眉正想反驳,转而想通了又想问问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觉得没有必要,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刻意的吗?
“沄洲的雪不多见,也许它们都是为你下的。”
“我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苏暄不想跟他扯东扯西,说话直达主题。
祝雾寒将木牌子递给她:“我去买票了,等你醒了再去买票又得多花不少时间了。我们呢,先坐船去澹洲,再从陆路去湳洲。”
“行。”苏暄接过牌子,“走吧。”
雪下得很大,走在外面的神族都打着伞,遮住了面容,使得这座都城更显寂寥。
苏暄和祝雾寒没有打伞,主要原因还是没有。
苏暄倒是没有一点问题,祝雾寒则在风中发着抖。她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移开了实现。
这神是不是忘了他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脸色如常,现在这会儿又装了起来,很是好笑。
再说,这副模样给她看有什么用,她总不能把自己身上本来就单薄的衣服给他穿吧?
风祝也不会连一件棉衣氅袄都没有,总结下来就是,作的或者装的。
但走了一会儿,苏暄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拍到了他的肩上,给他布置了一个保暖的随身阵法。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祝雾寒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演得很真或者说不是演的。
苏暄好笑地看着他:“总不能看你冻死吧?说起来,湳洲可不是你家族的地盘,到时候有危险可怎么办?”
“那…那…那你不会真的不管我吧?”祝雾寒实在做不出可怜的样子,这句话也说得干巴巴的。
苏暄却没有回答,她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答案直到走到了渡口都没有说与他听。
她再开口又是另一个话题:“你安排游历计划的时候不是说从淮景出发吗?怎么晞尧也有渡口。”
“那是游历啊,自然要把值得去的地方都去了…如果有机会回来,我们再去吧。现在你大概没有那个心情。”
他倒是考虑得挺周到的。
苏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说法。
“我看你以前也没有坐过高等的船,这次有我在想不坐都难。”祝雾寒指着最前面那艘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船只,颇为骄傲地说道。
苏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挺高等的…”
她坐了这么多次船,大多都是普通的船只,上面的生灵还有很多在为生活发愁。
怎么又想到这些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一人一神找不到话题说话,便只能沉默地等待登船的时间。祝雾寒不是不想说话,但他感觉她现在的情绪又很不妙,还是等她自己缓缓吧。
好在登船的号角声很快响起,他也有理由跟她说话了:“可以登船了,我们走吧。”
若是这天没有下雪,他们便能看到壮丽的日出之景,虽然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但今日有雪,也多亏了有雪,才不会弥漫雾气,影响航行。
苏暄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回澹洲了,明明才不过几月。来沄洲的时候带着要拯救世界的想法,带着无尽的爱意,离开的时候几乎什么都要忘个干净了。
不知道许麟攘的状况如何,不知道卿卿的状况如何,也不知道顾安再…到底为什么会是她呢?要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要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灵就好了。
苏暄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没有“如果”和“要是”。
久而久之,这种情绪被她自己当作了一个情绪开关,想到了就哭,她倒要看看哭完后能有什么改变。
没有?那哭什么?
所以到现在,类似的想法出现后她只想狠狠打几拳空气,出几口恶气。
原本幻想的挨打对象是上官笙的,现在是上官笙和原天道的混合体。
她想着想着甚至笑了出来,看得身旁的祝雾寒一顿紧张。
“这个船呢,会比普通的船航行速度更快,是专门找高阶的神族设计了相应的阵法,能加快速度、减少阻力。”祝雾寒开始没话找话说,“你饿不饿啊?船上吃的不要钱。”
“不要钱啊,那我得去吃一点。”苏暄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要一起去吗?”
“我带你去。”祝雾寒难得被主动邀请,自然是美滋滋地接受了。
但事实上只是苏暄找不到地方,也知道神族都是什么样子,不想问神,神也不想被问。
“你想吃点什么?这里除了沄洲的菜还有其他…四族的,咳,味道都还不错。”
“不必这么敏感,我不在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