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的，应该还是人族这个身份。
若他知道自己是幻生，应该不会如此放松。
“我很明显吗？”被拆穿之后，苏暄反而一身轻松。
“不明显，只是你的眼睛很漂亮。”
第二次这样说了…苏暄的记性最近又变好了，她还记得谁是第一个夸过自己眼睛的。
即使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应该不是吧，那种魔族怎么会用谄媚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还亲自拉客。
苏暄摇了摇头，将心底的想法按下。
不对啊，但他都这么说了，意思是靠自己的外貌认出身份的。
不懂就问，依旧是苏暄的良好品质：“你认识我？”
“不认识。”老夏摇着头，“我如果知道你是遗族，不会带你来远州，小跃看起来挺喜欢你的，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好受吧？”
“这么说你想放过我咯？”
“现在能像你这样走在外面的遗族，也无非是那几个家族的，既然都投诚了，只要你不乱做事，不想着破坏这里的秩序，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原来如此…啊，这样说的话我的眼睛确实好看？
苏暄的表情怪异起来，她想了想，还是端起酒碗敬他：“那就多谢了，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
“记住你的承诺。”老夏看着她的眼睛。
苏暄笑眯眯地说：“我记住了…我不会乱来，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孩。”
她这次也不会多做什么事情，力量没到达巅峰，即使是许麟攘也要从旁想办法…不过他和上官笙都应该受规则所限，否则就以上官笙那种力量，想做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老夏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便用筷子挑着下酒菜吃了。
苏暄不喝酒也不吃菜，偶尔把头转向别处看着。
街市中的人群买卖东西用的也是合钱，他们用澹语交谈，也会相互争吵，讨价还价。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苏暄忽然问了一句。
“你问我？”老夏举着酒碗，微微仰着身体，“忽略随时都会灭族的危险，其他都挺好。”
“永远被囚禁在这个地方，也算好吗？”
老夏转眼看着她：“你一定只去过繁华的城镇吧？”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暄或许有些天真，但她不是傻子，“就如你刚才所说，在外的生灵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他们中的一些生灵会遇到困境，得到的帮助还没有‘免费’资助给人族的多。”
“你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你知道什么叫做困境吗？”魔族放下酒碗，敛起脸上谄媚的笑容，“你不知道。”
苏暄确实不知道，就像老夏也不知道困在此处人族的境况一样，他们未曾切身体会，便也都不会感同身受。
所以多说无益。
到底是自己想“传教”，还是老夏想“普世”。
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大概得开始吵架，苏暄立刻把头转向别处，闭口不言。
她刚刚情绪上来胸口又开始疼了，这些天灵力在慢慢地温养身体，她好受了许多，只是与根系之间始终有一层隔阂，融合不能再进一步，想必还得去找祝雾寒解决。
反正在繁州看过之后就得去沄洲，这不是巧了。
“我喝完了，就先回去了。”老夏忽然出声，把她从沉思中唤回。
“好…等等，我能去尘山吗？”
刚刚起身的魔族差点没站稳，他挑了挑眉毛：“你不要命了？你以为小跃说尘山只有你们遗族和五族高层能去，你就能去了？那里不会有什么守卫吗？”
“…噢，原来还有守卫。”苏暄扁着嘴尴尬地笑了笑，“那没事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老夏听的。
“你知道就好。”
老夏走了之后，苏暄还留在小酒摊上，过来收拾的务者看了她一眼，用澹语说：“我刚才听…你也是人族？”
“…是的。”
苏暄有些心虚，帮着收拾起了桌上的东西，立刻被务者手快地抢先：“你不要做这些，都有生灵看着。”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的道歉是为什么，务者也对她的道歉有自己的理解，他便只是摇了摇头。
“如果你要去尘山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值班没有规律，轮换看守都是无缝衔接，尘山的入口有不少的阵法。”
“多…多谢。”
务者端着餐具走掉了，没收苏暄给的钱，他说：“我们确实如同在玩孩童时期的游戏，在扮演出正常的社会给他们看。”
他们不需要钱，这毫无意义。
她就在这里度过了一个下午，在满是澹语的环境中，她就像重回了过去的幻境，它们就真的是她的过去。
那些街头吆喝叫卖的冰糖葫芦，那些在大街小巷奔跑追逐的孩童，那些…教塾中的同窗和老师。
“…江含汀。”苏暄睡了一觉，醒来后只记得梦中出现过这个名字。
好耳熟，姓江…江画？对，江画是自己的老师…那江含汀是谁？
算了，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自己会冒出来的，她不需要去想，这就是处身安排的自信。
苏暄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