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在城北，一行四人走了半个白昼，正午时分才走到了祭坛。
苏暄的肚子叫了好几次，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江含汀只能装着没听见，每次肚子叫他都会跟着咳一声，倒是更为明显了。
苏暄听见自己的妹妹偷偷笑了好几次。
…不过既然小霁还能笑得这么开心，那想必今天凛姐姐的心情也不错。
她彻底放心了，难得姐姐能有开心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多问了。
祭坛附近卖的东西多是些纸钱、香蜡，还有些空城传统用来祭奠先祖的谢颜花。
苏凛带着苏霁去买香烛纸钱，苏暄和江含汀愣在后面不知道该做什么。
感觉今天凛姐姐和小霁都怪怪的，像是瞒了她什么事情一样。
江含汀看了看她的表情，小声说着：“我去买束花。”他算是外人，不能空手去祭奠。
“好，那我给你留标记。”苏暄总觉得他们在做贼，她小幅度地挥着手，让他来去迅速。
买完香蜡后的苏凛也没有走，她回头看着他们：“我们等他。”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笑容，不过正午的阳光太刺眼，苏暄没有看清。
等江含汀带着花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三双眼睛看着，白皙的脸上浮上些绯红，头稍稍埋低了一些。
“多谢你的好意。”苏凛看着他道，“走吧。”
灵位置在角落，她们当年还是把身上从小就戴着的金饰当了才买到了灵位，对方欺负她们是小孩，没了家人庇佑又急着用钱，给的钱只能在外边的角落买几方。
江含汀后来知道了曾说要出钱帮她们迁个位置，也幸好这话是说给苏暄听的，她赶忙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
她们还完江家的情后，自会再出钱把这事儿做了，苏凛不会再接受任何接济了。
越往角落走，落叶就越多，人走过的痕迹也越少。苏凛在前头挥手把落叶都焚烧掉了，苏暄他们走过的时候，连灰烬都看不太到，她对火的掌控是越来越好了。
作为一个猎兽师，她可以称得上是优秀。
约莫半盏茶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属于苏家的灵位。
因为放置在外，香火经常被风吹灭，附近的坟草总会越界，将它们盖住。
苏凛松开拉着小妹的手，手中凝出一把刀将这些草都割断，苏暄也赶上去帮忙，只是她对光太不熟练，只能回头找江含汀要了把匕首。
两个女孩很快将多余的草割尽了，旁边的杂物也尽数去除。
苏霁将手中的香烛点燃，按照规矩给每方灵位都插上了对应数目。
苏凛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嘴角翘起的弧度也终是能被看清了。她和苏霁先行拜过后，苏暄才得空去拜，这角落太狭窄，一次只能容下两个人。
江含汀就站在她们后面，看见苏凛起身才瞥见手中还拿着谢颜花，往前走了几步想把花放上，却被苏凛抬手拦下了。
“…你去和小暄一起拜拜吧。”她垂着眸子，眼底的情绪被藏了起来，“花我来放就好。”
“凛姐姐？”苏暄侧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怎么…”
以她的性格，即使这算是合乎礼仪的事情，她也不该允许啊。
苏凛没做解释，只是对江含汀点着头：“去吧。”
少年自然是求之不得，能在长姐的眼下行礼，大概就代表他被承认了。
“暄暄。”他比苏暄还要积极地跪在了灵位前，而后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用自己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她。
“……”少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她顺从地跪了下去，同他一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苏家祭奠的时候没有要行跪拜礼的传统，长辈都觉得这样不太好，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过是鞠三次躬。
苏霁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能发现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了。
苏暄认为自己已经很诚恳了，但她磕完头后看见江含汀红红的额头后自觉还不够虔诚。
“小暄，今日是你的十五岁生辰，也刚到苏家能举行凌约礼的年龄。”苏凛按着她，没让她站起来。
一旁的江含汀很机灵地抓住了重点，心跳加快，膝盖更是凭空重了许多，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啊？”苏暄有点在状况外，难怪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她问江含汀，“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吗？”
“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呢？”苏暄抿着唇，有些迷茫。
苏霁趁机开始指控她：“二姐天天都想着修炼，根本不在乎这些日子，我的生辰你都差点忘了！”
“抱歉…”
苏凛叹了口气，提了提声音：“好了，先听我说。”
跪在地上的苏暄和江含汀都看向了她，两个人心中具是有了些猜想。
“我知晓你们的感情…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不会阻拦。但凌约，需要家中长辈的认可，所以我才会选今日前来祭拜。”苏凛的视线从他们神色转到了灵位上，又吩咐苏霁道，“去把今晨我给你的香插上。”
苏霁闻言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了一炷样式精巧的香烛，稳稳地插在了正中。
“若长辈们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