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雀不想引人注意,只想着偷偷进县衙送人,再偷偷拿赏银和粮食走人的。
可现在形势逼人,再不喊话,赏银拿不到不说,台上还会有个无辜之人被杀!
是的,虽然台上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能看出他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也不知刘达是从哪里抓来的人。
当刀下留人四个字在广场上空响起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但紧接着是疯狂的咒骂。
“什么!刀下留人?有人要救这狗官?”
一个中年男子气狠道:“这狗贪官的儿子当街纵马,害得我儿的腿被踩断,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救他!看我不来一个打一个!”
一位面如枯槁的大娘啜泣着:“这狗官抢了我女儿,她不从,狗官就让人把她卖到了花楼里,最后我女儿性子烈上吊死了,呜呜呜呜!谁想救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一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哭嚷道:“我孙女也是,去年家里没吃的,她自卖自身到荣家当丫鬟,没俩月就死了,我老头子去找荣家要说法,结果荣家把我家老头子给活活打死了!呜呜呜!”
“这荣家人就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对!千刀万剐!”
“五马分尸!!”
无数人大声声讨着容县令的罪行,激昂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
荣正道早已抖成筛糠。
白小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道:“你看,大家都想把你五马分尸呢!”
话毕,一股腥臭味传来,荣正道竟是当街失禁了。
白小强嫌弃地捏着鼻子,走远了些:“都多大人了,还尿裤兜子,羞不羞啊你。”
这时,台上刘达再度出声:“何人在喊刀下留人?可是这荣狗官的同党?”
白雀个子小,如泥鳅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顺利挤到人群前面,干净利落的翻身上台:“不是哦,叔叔,你要砍的这人可不是什么浮云县县令,你的手下抓错人啦!”
台下人听到有人跳出来说抓错了,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竟然抓错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子捋着胡须,道:“我刚才就想说了,荣大人我见过几回,台上这个好像是不太像。”
旁边一男子立刻道:“不像吗,俺瞅着挺像的!都是那欠揍的样!”
“你怕是眼瞎,这都打得肿成猪头了,你哪里看得出来像不像。”
“你才眼瞎,既然都打成猪头了,你哪里看得出来不像?”
两人争论几句,谁都说服不了谁,索性负手背对背不再搭理对方。
刘达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这人当然不是县令,他就是个牢里的犯人,因为身高体型长得和画像里的荣县令差不多,被抓出来顶包而已。
毕竟悬赏了这么多天都没抓到人,他得捉个人来平民愤。
现在被当众拆穿,刘达脸色自然不好了,他双目圆瞪,大喝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跑到行刑台上大放厥词!来人!把她给我扔下去!”
说完,他朝身边的刘力使了个眼色。
刘力会意,立刻上前抓人。
白小强挤到了前面,正好听到刘达要抓人,立刻伸出右手作尔康状:“等一下!这位大哥,你们真的抓错人了,真正的荣县令在我们手上呢!”
谁料话音一落,刘达更加气急败坏了,他直接指着白雀大声喝道:“来人啊,二人意图假冒县令,骗取赏银,扰乱军心!还不就地拿下!一同斩杀!”
眼看刘力的手就要抓到白雀,她身子一扭,闪身躲过,顺带把假县令嘴里的布条给抽了出来。
原以为假县令嘴里一空会为自己喊冤,可他却只发出了阿巴阿巴的声音。
定睛细看,他的舌头竟是让人生生割去了!
白雀呼吸微滞,这刘达好生恶毒!
刘达为了让人看不出这人是个假的,居然残忍到直接割了舌头,这样就算有人怀疑,他也不能说话,为自己伸冤了。
如此做派,刘达和荣正道又有什么区别?!
台下群众见到假县令被割舌,先是震惊,然后纷纷大骂割得好,像这种贪官就该割舌剜肉,受尽苦楚而死。
假县令则疯狂摇头,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底里只有害怕和绝望。
今日出门之前,白雀就算过一卦,知道这赏银和粮食到手的不会太顺利,所以特意画了几张符纸。
其中就有一张真言符。
此时此刻,白雀没有犹豫,冷冷看向刘达的同时,从直接从袖兜里掏出那张真言符打在刘达身上。
趁着台上台下混乱之际,她指着假县令高声问出:“刘达,你说他是谁?”
刘达想喊捉住她,可脱口而出却是:“他是牢里的犯人,他自己说是被人冤枉入狱的,我见他身高体重和那县令差不多,就抓过来顶包了!”
话毕,刘达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整个处刑现场也一瞬间落针可闻。
直到前排老头发出轻呼:“我就说嘛!这人看着就不像荣县令!这下他亲口承认了吧!”
“可为什么要抓个假冒的来骗我们?”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