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县菜市口。
罗中看着被人压住的荣正道,那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是这个狗官收了富户家的贿赂,把原本属于他爹的良田判给了那个富户!导致他们一家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他也没钱再交束修,再不能参加科考了。
他光明的前途,可都被这个狗官给毁了!
这也是他坚持要抓浮云县县令的原因之一。
罗中雷厉风行,判了荣正道凌迟处死。
他让所有被荣正道一家欺压的苦主上台,又命人拿来刀子,让他们亲自手刃仇人。
荣正道看着那排了几百人的队伍,抖如筛糠。
而那些失去亲人和钱财的苦主,听到能亲手复仇,激动地直哭,纷纷跪地叩谢罗中,口中直呼青天大老爷!
民愤滔天。
等到所有人一人一刀割完了,荣正道早就咽气,荣夫人和其他小妾子女还有最后一口气。
最终荣夫人和其他荣家人在上千人的围观喝彩声中,被砍了头。
荣世燕带着阿明阿亮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荣夫人的脑袋掉落,血液喷溅。
荣世燕万万没想到自己来晚一步。
看到亲娘睁大双眼的头颅滚在地上,被吓得失声尖叫:“娘!娘!我的娘哎!”
站在她前面围观的几个汉子回过头来,疑惑又带着愤怒地看着她,问:“她是你娘?”
荣世燕心头一紧,现在爹娘已经被砍,她不能再被抓了。若是这么多人一起动手,阿明阿亮也护不住她。
于是她眼珠一转,振臂高呼道:“我的娘哎!杀得好哎!”
汉子们这才满意,转过头去继续看行刑。
一刻钟后,荣家一家八口人的尸体和脑袋就被悬挂在城墙上。
......
刘达刘力逃出浮云县后,终于能喘口气了。
刘力一巴掌拍在刘达的肩膀上:“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
这时,刘达的真话符已经失效。
他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一半是逃跑时累得,一半是被吓的,他惨白着脸试探着张嘴:“我、我今日怕是中邪了!”
“啊?”
“也不知怎么回事,打那小丫头一上台来,我说话就不受控制,就像是有人控制着我的嘴。你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时,我憋着就难受,那种难受就像是心要炸开一般,非要说出来才痛快。”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力万般不理解。
“所以我说,怕是中了邪,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鬼祟进了我的身了!”
刘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慌感太难受了。
刘力听到他被鬼上身,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两步。
哎呀妈耶,这也太吓人了!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被刘达捕捉到了,他抬起头,没好气道:“现在好了,没那种感觉了。你不用躲远。”
刘力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下,却也没有靠近。
他换了个话题:“你说咱现在咋办,今日那些人太恐怖了,一个个的那眼神恨不得把咱吃了,县里怕是回不去了。”
刘达眼神一暗,在心里快速地捋了捋刚才发生的事。
他在县衙里过了半个月的好日子,有吃有喝有女人有银子,现在如丧家之犬般被赶出来,他不甘心,更不想再过回原来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咱们换身衣裳,潜回去打听下,现在县衙是谁主事,晚上直接杀了便是。”刘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人毕竟是猎户,身上都有些功夫底子,他们去巷子口里偷了几件衣服,换上了后又剃了胡须,戴上大草帽,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二人了。
县衙外。
罗中命人每日早晚各施粥两个时辰,只要是浮云县人都可以来领粥。
一时之间,大家奔走相告,全都回去取碗,乌泱泱地往县衙奔去,生怕自己到的晚了,轮到的时候没了粥。
刘达刘力二人再次回到县衙外时,已经是傍晚,施粥处还有一百多人排着队。两人跟在队伍最后头,他们并不是要领粥,而是想打听情况。
很快,刘达就从排在前面的妇人口中知道了他们逃跑后发生的事情。
刘达惊诧:“什么!你说那个叫雷锋的提议让罗中接管县衙?”
“可不!要说这雷姑娘可是个好人啊!”妇人絮絮叨叨:“她年纪不大,心肠是大大的好,若不是有她,俺们还喝不上这热粥呢!”
“你今日不在现场,不知道那刘达刘力简直是畜生不如,当初带着人打进县衙的时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赶跑狗官,广施粥。结果呢,和那狗官半斤八两,都不是东西。”
刘力实在忍不住了,瞪眼骂道:“你说谁不是东西?!”
妇人被骂,先是缩了缩脖子,接着又伸脖子往那发声的男子看去,这人二十出头,高大壮硕,带着草帽挡住了上半边脸,只露出嘴巴和鼻子,下巴处有几道血痕,应该是刮胡子刮破的。
她眯着上下打量了会儿,觉得这人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嘴上却道:“俺骂那姓刘的,你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