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什么故人?”
白雀朝外面招招手。
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穿着着过时衣料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眼眶上早已蓄满泪水,激动地看着余老爷。
余老爷见到她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他颤抖着伸出手:“夫人!!夫人!”
余清然也反应过来,这是他亲娘的魂魄!
他呜咽着哭泣,一把扑了上去。
程梅拍着他的背,拉着他的手。
只有从未见过娘亲的余芙儿呆愣着。
她看程梅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余老爷书房里挂着程氏的画像,陌生是因为这是第一次见。
“娘?”
“哎!”
程梅心痛地看着这个孩子,这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崽崽,去世后,由于不知孩子是男是女,混混沌沌过了十几年,逢人就问你看见我的崽没有。
等再次清醒,看到挂念在心中的崽崽已经长成大姑娘,她内心激动又怅然。
“你都长这么大了?”
“嗯。娘亲!”
母女抱在一起,哭了一顿后,程梅这才缓缓走向余老爷,来到到床前坐下,伸手抚摸在他的脸庞上。
“你老了。”
余老爷望着这个做梦都想念的老妻,泣不成声。
两人哭了一顿之后。
程梅这才将十五年前难产的真相说了。
余老爷悔不当初:“都怨我,都怨我,不仅没有怀疑过她,还让她做了主母,差点害了两个孩子!”
程梅摇头:“怎么能怨你,若不是当初我可怜她,允她进府,也不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好在你们都活着,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
许是这么一哭,将心中郁结之气都发散出来,余老爷的精神头竟然好了许多。
他此时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看向白雀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谢谢姑娘,若不是有你,我们这一家子,就要去地下团圆了。”
白雀道:“我们逃荒上千里,能在路上遇见,也是有缘分,只是没想到,能这么有缘分。”
几人笑了笑。
余芙儿站起身来:“爹,我让七叔再去做点肉粥,你的身体得好好养养,争取长命百岁。”
说完,她就准备出门。
白雀一把拉住,做了个嘘的手势,摇了摇头。
然后用手指头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字:【有人进来了!】
白雀伸手朝他们压了压,示意他们弯下腰,别中了冷箭。
偏着耳朵又仔细听了听。
脚步极其轻微细碎,若不是她五识过人,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三人,是高手。】
几人对望,此刻再明白不过,方氏狗急跳墙,害怕事情暴露,找杀手来取他们的性命了。
程梅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娘的。
方氏这贱人,害了她,还要害她的家人!
做人时,她没斗过。
做鬼了,还斗不过吗?
她气得往外冲了出去。
余老爷担心地喊了一声,就觉得自己多余了。
程梅到了外头,就看到墙角边三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翻了进来。
她立刻幻化出产鬼的形态,朝它们飘去。
片刻后,三个黑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我错了!我再也不害人了!”
“是有人给我们五千两黄金买你们的命,啊!啊!啊!啊!你别过来!我不干了!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又过了一会儿,惨叫声消失。
程梅飘了回来,又恢复了那温柔娴静的模样。
“人都已经抓住了,我让他们互相把对方的手脚绑住了。”
白雀转头看向余老爷,问:
“外面这仨高手得处理,究竟是打一顿放了,还是直接杀了,或者送去官府?”
余老爷思考片刻:“我会找人来处理的,都杀了。”
余芙儿忍不住问:“爹,你打算如何处理方姨娘?”
余老爷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我们余家后宅里的阴私绝不能让外人知晓,私下处理吧!方氏和余清雷,在我心中已经是死人了,只不过如何死,我还要斟酌一番,不能让他们污了我们余家的门楣。至于余碧泉......她也快及笄了,等及笄后我找个人嫁了,再不往来就是。”
有些更细节的话,余老爷没当着白雀的面说。
至于方氏,他会先休了,再送她去尼姑庵里清修,过不久再一杯毒酒送她上路。
至于余清雷,既然他利用山匪借刀杀人,那下一次送货路上,他也会遇到山匪。
他余东方驰骋商场三十年,有的是手段和魄力,这么多年,他对家人们展示的一直是宽容慈爱的形象,以至于让方氏忘了,他也是有铁血手腕的。
而且他余东方有一条人生准则。
做生意,你可以算计我一次,算计我两次,但是我绝不会给你算计我第三次的机会。
这一晚,余老爷几乎一夜没睡,他和程梅说了一晚上的话,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