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来到魏家,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厢房里。
厢房中,张管事正在拨弄算盘。
作为魏家的大管事,他要负责的事有很多,其中一条便是收税收捐。
每天晚上,各个庄子上收税收捐的人都会来上缴今天的所得。
“来了?”
“来了来了,张头,嘿嘿,您猜今天我们捞了多少?”
酒气迎面扑来,张管事嫌弃地捂着鼻子。
“多少?”
“嘿嘿,今个儿来了个大的,一排排的马车,六七百人呢!喏,都在这儿呢!你掂掂,沉不沉!”
张管家看着那鼓鼓囊囊的麻袋,心情很好。
这六七百人应该就是那群逃荒队伍吧,估计从他们身上能磨出来了不少。
他接过麻袋,掂了掂,足有七八斤。
他打开系在麻袋上的绳结,兴冲冲地伸手朝里面抓去:“做的不错,这群人可是大肥羊,现在去了流民村,以后看到他们可以多......YUE~呕呕呕~~~这是什么!”
“是屎!”
张管家脸都白了,缩回手来,只见那手上淅淅沥沥的屎还在往下滴,冲天的臭气熏得人反胃。
醉汉见状,酒立刻醒了,忙抢过麻袋来。
“张头,我亲自数了的啊!一文都没少,怎么可能是......呕......真的是屎...呕呕呕~~~!”
大家推开门,纷纷往外冲去,扶着墙壁树干吐了出来,这一吐,酒也全都醒了。
一时之间,这个院子里,屎味夹杂着呕吐物的味道,那叫一个臭味熏天。
张管家一脚踹在刚刚那人的后腰上。
“你居然拿屎来糊弄我?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真没糊弄,我都没动过啊...饶命!饶命啊!”
人被拖了下去。
张管家沉着脸洗了手,又命人打开其他麻袋。
这下他聪明了,不再自己动手,而是让那些人去抓,然后从里面抓出来了死老鼠,死麻雀,死蛇,还有搅成一团的蛆虫。
张管家惊觉可能是着了道了。
这些替他收过路税的,都是庄子上游手好闲,打架斗狠的痞汉。
按道理来说,偷藏几个银子是可能的,可用屎和死畜来糊弄他,不太可能。
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用丝帕细细擦拭着右手,眼神凌厉扫视跪在面前的十几人:“今日除了你们,还有谁接触过这些钱袋子?”
还有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们今日宰了个大的,心情大好,全都在喝酒庆祝,喝得有点多了,哪记得还有谁。
张管家看着他们醉醺醺的状态,恨不得全都打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暴怒的状态。
今日这各种税加在一起至少有一、二百两。
现在全都没了!
“我给你们三日时间去查是谁偷的,把他的手剁了给我送过来!若是送不过来,三日后,我剁你们的手!”
“是是!”
醉汉们擦着额头的汗,赶紧退了出去。
大家商量之下,决定先查查那贼人。
若是能查到最好。
若是查不到,就去随便寻一人剁了手交差,至于那一百八十五两银子......
羊毛自然是出在羊身上。
他们已经知道那群逃荒的定居在流民村,去闹一闹,找个噱头再磨出个一百多两,应该不成问题。
......
定居流民村的第一日。
太阳升起,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此时已经是九月底,清晨的微风吹在人的身上,透出丝丝的凉意。
昨晚,白家人在废墟上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打地铺睡的,同时交代艳鬼和黄皮子站岗放哨。
只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
艳鬼强烈要求带上冯宴之一起,美其名曰,多一个鬼多一双眼睛,多一双眼睛能多发现一个敌人。
白雀也懒得管,放了冯宴之出来,交代他们不要离开太远,否则会被黑白无常发现抓走。
好在一夜无事。
今日一早,白富贵带着俩儿子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这块断壁残垣,有几个离得近的村民也过来帮忙。
他们选的这栋(块)房(废)子(墟),虽然被毁得彻底,但上面还是有很多的石块砖块横梁木头,加上占地面积不小,若是全部挪走,至少需要三、五日。
白雀和王桂花、武二娘还有二狗和小宝围在一起,在废墟的一角,草草地搭起了一个灶台,做起了早餐。
昨日在雁城,有一家包子铺生意极好。
皮薄馅儿大,好些人排队买,王桂花见状便也跟着买了好多包子。
各种馅儿的一样买了二十个,就是怕这几日没时间没精力做饭。
现下只用蒸一蒸就行。
二十分钟后,香味从蒸笼里飘了出来,二狗和小宝翘首以盼。
“娘,我要吃三个!”
“娘,小宝也想要三个!”
白雀闻着味道,确实很香,可这香味有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