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见问不出什么,索性派出人去暗访。
一番查探下来,竟是发现了一件奇怪事。
那日的后半夜,有人看到江对岸停了一艘船,船上有人在往水里扔什么东西,好像是大箱子。
陆无忧一听,忙带着人去现场。
让善水的衙役栓着绳子往水下探,却并没有发现箱子,倒是发现了个铁链。
“这个铁链是通往哪里的?”
衙役想了想道:“瞧着似乎是通向水下的一处暗道的,不过属下水性不佳,只能摸到洞口,洞口水流湍急,属下进不去。”
陆无忧知道这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条铁链,定是有什么机关,便叫属下去寻水性好的人来探洞。
折腾了半日,下去了十几人。
逆流而上游得最远的,也只游了不到三十米就折返回来了。
他有些失望,抬头张望,目光恰好和百丈外站在二楼眺望的三大当家对视。
陆无忧忙问手下:“那是什么地方?”
“是天地漕帮大当家的宅子。”
他心念一动,既然这里离那宅子不远,那水中这条暗道会不会是通向大当家家里的?
这个念头一出,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脑中将很多事情串联起来后,得出了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论劫掠商船,杀人越货,只有天地漕帮有这个能力。他们漕帮起势的这几年,正好是商船失踪的高峰期,他们杀完人之后,将财物装箱扔进水里,然后用这个铁链将箱子拖去某处藏好,藏宝的地方说不定就在那座宅子下面。
陆无忧不知,自己在心底里的这个猜想已经无限接近正确答案了。
他在心里继续推测,那群人若是动手,应该会选一处荒无人烟的水段,所以搜查沉船的那队捕快应该还要往下游走。
陆无忧立刻派人去通知搜寻队伍。
江边的宅子里。
鹰钩鼻看着江边的陆无忧,以及搜寻的官兵,面色阴沉。
“还真叫他找到了。”
刘员外内心后悔前日放了梅娘,原本想利用她搞垮狗蛋,谁承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脸色不忿,几乎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他娘的,也不知那死贱人是怎么想的,非要跑去报官,早知道就杀了她了。”
秃头安慰:“无妨,他们就算顺着铁链找到入口,也进不去。”
鹰钩鼻问:“当年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吧?”
刘员外点头:“都死光了。”
当年参与挖掘地道的,以及通过水道,架设铁链的那个泅水高手全都被他们毒杀了,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没有放过。
毒是他亲手喂下去的,人是他亲手埋的。
现在除了他们仨,无人能够找到那个藏宝洞。
鹰钩鼻又问:“对了,你手下那些人都送走了吧?”
刘员外:“嗯,我每人给了一笔银子,让他们出去避避风头了。”
鹰钩鼻眼里透出一丝阴鸷:“行,咱们最近也低调一点,避过风头再说。万一他们查到咱身上了,咱们手下还有那么多漕工,大不了硬碰硬。”
......
临近傍晚,去搜寻沉船的欧阳培风一队终于传来好消息。
熙梧商船找到了!
果真如他所料想的,在下游的一个极其偏僻的水域。
他们征用了五艘船,三十多个水性好的漕工,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将十四具尸体全都打捞上岸。
梅娘看到他们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还是被欧阳培风劝下去的。
仵作赶紧在第一时间进行了解剖,最后结果和梅娘说得一致,都是被乱刀砍死的。
解剖到最后,仵作在一位镖师的手中发现了一个布块,应该是在打斗时从凶手的衣服上撕下来的,镖师手紧紧攥着,死都没松开,还是仵作硬掰开取下来的。
仵作将油灯靠近布块,发现布块上面有一个太阳,一片草坪。
“这、这是天地漕帮的徽标啊!”
陆无忧心道果然如此!
又联想到昨晚林云说的,这帮人可不好抓,他们说得好听的是槽帮,说得不好听就是黑帮,这种帮派异常团结,若是强抓,衙门里这一百多衙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加上尊大人手中的官兵,也才三百多人。
三百人对上万人,如蚍蜉撼树。
火光照耀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欧阳培风上前屏退所有人,包括仵作,道:“我们在那块水域附近还发现了其他两条沉船,四周也有被石块绑着沉尸的尸体,全都已经成了白骨。我让人做了标记,随时可以打捞。”
陆无忧看了眼他,心头沉重:“这是个大案。”
“是。”欧阳培风顿了顿道:“这三人势力庞大,手底下仰仗着他们活着的漕工巨多,都是走江湖跑码头的,贸然抓捕,怕是会引发大乱,我们得想个办法。”
......
白雀这一日在面馆帮忙。
昨日陆大人的牌匾送来,再经人这么一宣传,今个生意直接就爆了。
早上还没开门,店门口就开始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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