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出来之后,天色尚早,白雀直接去了绣坊招人。
她把条件一说,立刻就看到了好多双跃跃欲试的眼睛。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对绣花没什么天分的,让她们绣花就是浪费料子钱,所以她们在绣坊里只能做些打杂的活。
“我们富强粉面馆暂时只招五人,洗碗工需要勤劳肯干,煮面工需要学习能力强,跑堂的要求比较严格,需要年纪大,并且有眼力见的。”
“我!我可以去洗碗!”
“我想去跑堂!”
“我没及笄,我想去煮面!”
命运虽然亏待过她们,可陆大人给了她们出路,现在白姑娘又来给了她们另一种选择。
白雀一一问话后,将洗碗工和煮面工都定了下来,其中就有顾金花,她应聘的是煮面工。
但白雀在跑堂的人上犯了难,待在这里的姑娘除了那些幼女外,还有魏德彪搜罗来的少妇,女孩们太小,少妇们长得又太标志,都不适合跑堂。
毕竟来粉面馆吃面的什么人都有,虽有那县令牌匾镇着,可万一有些没脑子的,或者喝了猫尿耍酒疯的,动手动脚惊着了姑娘可不好。
虽说事后能扭送官府,可受到的委屈是实实在在的。
这时,有人看出了白雀的为难,举手问:“您是不是担心我们女子太招眼了?我有个办法,我会妆点,能把人画得、画得很丑。”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少妇,她长得端庄秀丽,眼尾带俏。
“多丑?”
“给我一刻钟,我画给你看。”
她说完就跑向后院。
一刻钟后再出来,天呐,这个又黑又老又普通的大娘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圈,问:“我这样可以吗?”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叫程幺妹,出嫁之前是给新娘子做妆点的。”
白雀又问了她几句家里情况,得知她婆家已经另娶,娘家愿意她回去,可她不愿给家里人增加负担,便决定留在绣坊。
既然她有这个手艺,那倒是可以放心把跑堂的活儿交给她。
“行,那你就先试工吧!”
最后白雀又点了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带着她们去了富强粉面馆。
今日来吃面的人比昨日还要多,连王桂花都把二狗和小宝托付给了石婶子,跟着来帮忙了。
姑娘们一来,白家人简直像是看到救星,赶紧把手头的活教给她们,她们也都很聪明,只教一遍便明白了,开始正式上手。
白家人终于是松快下来了。
白雀见姑娘们都就位了,跟爹娘打了个招呼,便去了趟周秀秀家。她找到那个邻居大娘,又请了个画师,将周秀秀父母的样子画了下来。最后又去西市上打包了一百多份的馄饨和油饼,打算今日早点去白骨坟场。
路过江边的时候,她想起了鳡鱼精。
她往水里瞅了一眼,又喊了两声。
水面并无动静。
昨晚它消失后就再没出现过,也不知现在在哪儿。
......
夜晚,白骨坟场。
油饼和馄饨的香味四散开来,在吧唧声中,白雀布置了这次的任务。
“这次是找人?”
白雀将画像展开:“对,画中这两人,找到后告知我,我包它一年的口粮!”
猫头鹰只扫了一眼,就记住了那对老夫妻,然后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
“哎,倒是没有那么急......”
猫头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老鹰倒是想去,可它晚上就是个瞎子,于是只能边骂骂咧咧,边继续用爪子抓油饼吃。
......
猫头鹰在第二日的一早就传来了消息,说那对老夫妻在隔壁的衡南县,租住在了一位老中医的隔壁,每日扎针灸喝药,周夫人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了。
白雀得知了地点,甩了张瞬移符就到了门口。
门没关,透过门缝,周秀才和周夫人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他们才五十岁,却已经满头白发,满脸沧桑,像是一对饱经风霜的耄耋老人。
“老头子,我现在也清醒了,咱们早些回去吧!咱们才出来一个月,都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了。”
“银子嘛,花没了再赚。”
“可是你抄书抄得眼睛都花了,都怪我...”周夫人嗫嚅着,有些说不下去,周秀才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再说了,站起身去给她倒茶。
白雀敲了敲门,张口喊了一声:“大爷大娘!”
周秀才回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白雀,警惕地问:“姑娘,你找谁?”
白雀点头,开口就是王炸:“事关周秀秀之案,已经找到真凶。”
周秀才手中的茶盏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
入夜,县衙门口。
周秀才和周夫人面带悲愤,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鸣冤鼓。
咚咚地鼓声响起,引来了一众围观的百姓。
很快就有衙役出来说了什么,然后将人请了进去。
“什么情况,怎么大晚上击鼓鸣冤啊?那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