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松见了他的目光之后,忍不住心中一颤,如此熟悉的目光,他早已经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
但是这一次。
终于落下了他的头上。
“首辅大人……”
“下去休息吧,这几天你累了,去设一些祭坛,祭拜一番,也算是聊以慰藉!”周玄感温和道。
他语气越是如此,秦向松心中就越发感到不妙,他从这种温和的语气当中听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疲惫。
“首辅大人,属下不累,为首辅大人做事,即便是再辛苦,也绝无怨言!”
“不必了,那些耗费心机的事就让其他人去做吧,下去吧!”
周玄感挥了挥手,加重了语气。
秦向松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首辅大人,我还有用,我有一些门生旧吏,他们手中掌握着许多的资源,能为大业出一份力!”
周玄感面露讥讽地看着他,他本来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但是秦向松却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
“有用?你还有什么用?”
“你知道皇帝从你的家中搜出了什么吗?”
“刀剑盔甲,甚至龙袍!这些东西足够将你打成叛逆,你如今已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首辅大人,你相信我,这绝对是昏君往我身上泼的脏水,我绝不可能做出那等昏聩之举!”秦向松拼命撇清。
就算他再蠢,也不可能在家中明目张胆地藏有这些东西。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知道又如何,天下人不知道,一旦你在我的府中露面,那本相又该如何自处?”周玄感道。
如今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一丝一毫的把柄都不能落下。
秦向松知道求情已经无望,直接站起来怒目而视。
“首辅大人这是何意,是想卸磨杀驴吗,下官这些年来可都是按照首辅大人的意思在行事,否则又怎会踏入万丈深渊?!”
“如今下官落难,大人不管不顾,任其屠戮我秦家数百人的性命,难道他们就白死了吗!”
“若不是为了您,我又何至于此!”
秦向松泣血逼问。
周玄感听着如此刺耳的声音,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同时看向他的杀意也越来越盛。
“你这是在对本辅不满?”
“何止不满,你跟那昏君一样,都是薄情寡性之人,你还以为朝堂是你一手所掌控的吗,从大理寺卿到如今六部,如今掌握在你手中的又还有多少?!”
“我们这些年,费尽心机,竭尽心力,到头来却又换回了什么,换来的是自己穷途末路,以及家族的覆灭!”
“你可以杀我,但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你周玄感在朝廷之上将再无立锥之地,未来必将是众叛亲离的下场,绝不比我好过!”
秦向松知道今天已经是必死之局。
反正他家族所有的亲人全部死光了,已经再无顾忌,于是便将心中所有的愤慨发泄出来。
几乎是在指着首辅的鼻子骂。
周玄感心中涌现出一股滔天怒火,仅有的一丝情义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来人!”他大声喝道。
“既然秦大人不肯体面,那就帮他体面!”周玄感无情道。
“周玄感,你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得好死,我在下面等你!”秦向松声嘶力竭地高声喊叫。
周玄感眼中露出极度的厌恶,左右不过是死而已,何必像泼妇一样?
他再次叫来人,将刚才动手的人全部处理干净。
这件事确实不能够传出去,否则他的阵营也将离心离德。
经过刚才秦向松那么一闹,他的心中也极其烦躁。
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大意错估了李志,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没想到李志却牢牢抓住,从一丝的喘息之机壮大于此。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他的后悔只持续了少许,作为真正的权臣,他知道,如今再后悔已经没有用,只有利用现在的优势,彻底将李志打垮,甚至抹杀,才是唯一的选择。
如今他只寄希望于周文静能够快速得手,他就不用操那么多的心,冒那么大的风险了。
……
御书房中。
“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李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在她的躯体之上来回扫动,仿佛上次那具完美的躯体,还历历在目。
陈浅浅感受到他的目光,面颊微微发红。
“你来见朕,可是邸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是!”
“民女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经初步建立了通往各省的分销渠道,同时收购了京都不少的书店以及印刷工坊,并且聘请了不少文笔不错的秀才作为邸报的编辑,第一版邸报已经出来,还请陛下审阅!”
陈浅浅将手上的卷筒呈现上去。
李志缓缓打开,抽出了里面的邸报,他的眼中顿时一亮。
他手上的邸报虽然与他前世的报纸还有极大的差距,但是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
整张报纸分成了数个版面。
每一个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