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仁手下的文官听到消息立即面露惊慌之色。
“这必定是那些粮商听到我们以低价兜售粮食这才从中作梗,建康城到时粮价大跌他们首当其冲,这才用出这些下作的手段疯狂扫荡想要继续维持他们屯粮垄断的手段!”
“建康城内如今粮价是否下跌?”
刘怀仁听到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向传令兵淡然询问道。
听到刘怀仁的问话,传令兵摇了摇头道,“启禀大人,根据各地粮仓传来的消息,自大人宣布张贴发榜以来一直都派人盯着各地商铺的动静,可他们却只是正常售粮,哪怕无人问津现在也并未降价。”
“还未降价?”
听到传令兵传来的消息,刘怀仁下首一名文官模样的年轻人脸色愕然。
只见他面色凝重深思片刻后,才对着刘怀仁拱手道。
“大帅,现如今可如何是好,照如今粮商这样的情况扫荡下去,只怕东南形省各处粮仓很快便会坚持不住,等到粮仓内的粮食全部售空,百姓又会陷入无粮之地。”
“若是让东南行省的百姓们知道眼下的境地,只怕很快便会引发新一轮的恐慌,毕竟希望之后的绝望远比一开始便没有希望要恐怖的多。”
“学生思虑良久,只怕我们必须尽快传令,将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先全部押入牢中,再下令各地粮仓放慢卖粮的速度!”
听到年轻文官的话,刘怀仁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这人是他来到东南行省之后在路边见到的灾民叫王仁甫,当时已经饿的即将昏迷的他,在昏迷前最后一刻仍死死护住他母亲的遗骸,生怕周遭饿红了眼的灾民将其分食。
刘怀仁见到此景心中感念,便命手下士卒将他救起,苏醒后才发现这人倒也是饱读诗书。
怎奈出身寒门,又因当朝首辅周玄感乃是大恶之人不屑与其同流合污,这才没有入朝为官。
详查他的过往,确实是一清白之人后,便让他随行跟在身旁,等到合适时间再举荐给李志。
此时刘怀仁淡淡道,“那些粮商此时最想见到的情况就是东南四省出现骚乱,仁甫你之计策虽好,但乃是老成守国之策,破不了如今的局面!”
随后他的目光冰冷,“本帅早已得陛下指示,陛下贤明有德早已预料到这些跗骨之蛆般的商贾必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既然他们财大气粗想要扫荡,那就给他们!本帅倒想知道他们怎敢自取灭亡。”
王仁甫满脸愕然,难以置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大帅还请三思啊,若是照这些粮商扫荡的速度,只怕不足一两日东南行省各地的粮仓就连一粒粟米都不会剩下不到!”
刘怀仁却是丝毫没有半分慌乱,淡淡道,“开仓放粮,只是陛下计划中的第一步。”
随后他便看向帅帐中侍立在一旁的一员武将。
“传我帅令,立即命还在建康城外的将士押送“粮食”入城,任何人胆敢靠近这批粮食者格杀勿论!”
“务必要让建康城内所有的百姓知道,建康城内正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入,同时还要将这个消息散播东南行省各地!”
“不出一日,粮价必跌!”
“现在按照本帅的命令,各地依旧正常售粮!”
听完刘怀仁的话,王仁甫立刻开始思考,他本就聪慧,方才却是陷入慌乱之中未及深思,如今情绪稳定后,再细思片刻便满脸恍然,领悟到了李志种种命令之后的深意。
“妙啊!陛下此计甚妙!只是那些粮商恐怕要倾家荡产了,但于我大汉百姓而言,却是天大的好事。”
刘怀仁微微一笑,王仁甫果然不负他所望,只是稍加点拨便能看见局中真意,不枉他想要举荐给李志的心思。
“既然已知晓陛下深意,还不速速去做!”
帅帐内的众人齐齐抱拳应诺,随后鱼贯而出各行其事。
等到帅帐众人尽皆散去,看着建康城是刘怀仁目光中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意。
这些粮商如同大汉国跗骨之蛆一般,国家危难之际不思报国,反而妄想大发国难财,如此行径与卖国贼何异,就凭这些小人也敢和陛下掰手腕?
近日便要他们知晓,这大汉究竟是谁做主!
建康城内。
王仁甫骑马在城中驰行,身后跟着一队士卒,待到建康城门口方才停下。
他高举刘怀仁所赐护符,面色冷冽怒吼。
“传大帅令,自即刻起封锁建康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
“闯门者杀无赦!”
守护城门的士卒见到虎符纷纷跪下。
“谨遵大帅帅令!”
随后他们立即将拒马等搬至城门,将腰刀全部取出,在城门处严防死守起来。
紧接着王仁甫又亲自带着一支军队押运大队的粮车进入建康城,朝着城内粮仓缓缓而行。
他们刻意放缓速度,甚至为了逼真,王仁甫命令士卒故意倾倒一辆粮车,无数雪白的粟米洒在大街上。
所有百姓看见这一幕眼睛都亮了几分。
尤其是建康城粮仓前,还在排着长队的百姓更是满脸喜色。
“快看,那是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