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性格,李爱军有亲身体会。他当然知道这个平时一直以温和示人的兵发火的时候到底有多强势。而如今的局面,正是他有意造成的,夏承安愿意暴露一部分本性,他当然求之不得。
“说吧。”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在场的新兵们忽然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夏承安的话,则瞬间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我知道很多人看我不怎么顺眼,也觉得我为人处世有些名不副实。没关系,今天咱们就彻底把话说开。”
扭头看了看那些一直盯着他的面孔,夏承安脸上笑意不断:
“我之所以不参与竞选,并不是我怕我选不上,而是因为我很忙。坦率地说,其中一部分的忙碌,还是因为你们。你们现在可能不明白我在胡说什么,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为什么。”
“代理班长和代理排长对我而言不是表现自我的方式,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我们都很清楚,我们面临着竞争。这种竞争不仅来自内部,也来自外部,而且尤其以外部为甚。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只顾着面前的蝇营狗苟,我看这份责任交到你们手上,未必就是明智的选择。”
夏承安一席话直接讽刺了队列中大部分竞选的参与者。
因为白天跟其他团的新兵相安无事,他们似乎已经忘记昨天在这座小楼前发生的那场悄无声息地较劲。
说到这里,看着那些脸色涨的通红的列兵们,夏承安笑吟吟地说道:
“想要为未来铺路,也得先把脚底下的碎石滩趟平啊。”
讽刺意味极其强烈的隐喻让李爱军身后的两名老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可不像李爱军一样直面过夏承安的尖牙利嘴,如今亲眼目睹一群生瓜蛋子被同年兵三两句话就把颜面踩烂在地上,这样一出好戏如何不让他们开心。
而从头到尾就早有预料的李爱军,此时终于有了制止这场闹剧的打算。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么早就竞选这个代理排长确实有些草率了。既然
这样,那就先放着吧。是骡子是马,等拉出去遛几天就知道了。下面就进行第二项吧。”
好好一场决定命运前途的竞选被夏承安硬生生搅了局。
队列中不少人都满怀怒气看向队列前方的夏承安,而作为视线的焦点,夏承安却依旧波澜不惊地微笑着。
事实很快就会证明他刚才说的一部分,而在此之前,他只需要保持镇定。
“夏承安,出列。”
伴随着李爱军的口令,夏承安从人群中正式脱离,阔步走到了李爱军面前。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李爱军郑重说道:
“从今天开始,晚点名前的这段时间将由夏承安同志为你们补习理论部分的学习内容。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成见,虚心求教,尽可能在理论考核之前,熟练地掌握所有理论知识。”
“废话不多说,补习正式开始,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先对今天下午学习的内容进行提问。”
听到这个安排,列兵们顿时傻了眼。
他们立刻明白夏承安方才为什么那么猖狂地说是自己耽误了他的时间。
很显然,李爱军他们这是有意让夏承安成为他们团隐形的教员,而且还是那种全科目全时段的教员。有了这样一重身份,夏承安当然看不上吃力不讨好的代理班长和代理排长。
面面相觑的新兵们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们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他们老大不愿意认可的大学生。
毕竟前一刻还沸反盈天地挤兑人家,现在却不得不接受人家的教导。这种心理层面的巨大落差,让他们完全无法适应现在的状况。
列兵们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李爱军心知肚明。
现在的他们和当初的徐振卿是何其相似。
说到底,完全就是技不如人又不愿放下傲气虚心学习。
但他肯定不能像教育徐振卿那样,长时间地进行耐心地疏导。
既然这些生瓜蛋子抹不开面子,那他就当一回恶人,将他们那可怜的面子从头到尾撕个干净。
“都没问题是吧,那我来考考你们。这是前年驾驶理论考核的题目……”
李爱军出的是一道相当简单的柴油燃烧做功的计算题。题目难度不算大,甚至只要高中物理学得不是太差,基本上都能想出解题思路。
然而就是这样一道题目,在场的大部分人却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所以然来
。
很显然,虽然他们的资料上都写着高中毕业的受教育程度,但真实的文化水平,可能要再往下降一个层次。
初中毕业,撑死了。
看着人群中只有个别人举手,李爱军毫不客气地嗤笑道:
“我还以为一个个不服不忿的,人人都是大学生呢,合着连个高中物理题都算不出来。”
“报告,这些知识今天下午没讲。”
曹晓涛直接将李爱军的讥讽目标当成了自己,脸色涨红的同时,却又不忘给自己辩解。
邵强今天下午只是详细介绍了装甲车辆的动力系统,这什么柴油燃烧的内容根本就没说过,更不用提什么内能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