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是真不敢再侧头看一眼了。
看一眼他的伤看一眼他那幅模样……就……
连想也不敢再想,幽季忙在心里头快刀斩乱麻的斩断这些怅然心思,准备再度起身。
又没起得来。
他娘的!中邪了吗!
莫不是幽冥又把自己给关在这儿了?!
是不是衣袍处又结了寒冰将自己固这里了,毕竟自己同幽冥身上的寒冰之气难分彼此,经常被他冻住了也发觉不了,都是走不动了才意识到不是被自己的寒气,而是被他的寒气给强行止步了。
因此刚打算低头看看,就惊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触了触。
幽季一瞬间惊得头发丝都要倒立起来了。
可是那人的嗓音他却熟悉。
不是甚么妖魔鬼怪,也不是甚么厉妖恶灵,而是一个听过无数遍柔声,似讨好又隐约含着点霸道命令的口气——
「把你……领子……整整……我现在……手抬不动……没法给你整衣服了……」
说着又好像在笑,笑起来估计是疼的,又嘶嘶的倒抽气,「裤子……穿了没啊……没穿裤子就跑出来的话……叫别人看见了……我真是要弄死看见你这副模样的人……回头再教训你……」
「闭嘴吧你,说这么多废话你不疼吗。」
「疼……可是……忍不住想跟你说几句……让你……心里头有个数……我还活着……你暂时……不要想找甚么新欢了……」
又缓缓的叹了口气,「你哥……跟我说……的那些话都对……每当我撑不下来的时候……我就想着……我他妈一死了……你转眼就是能找上别的……再一想想……你一旦叫别人上了……我他妈气都能气活,哪,哪舍得死呢是吧……」
幽季听得心里头发毛,心说幽冥都跟你说了些甚么胡话,怎么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於是忍不住开口纠正道,「即使是这样,也一定是我去上了别人,而不是再叫别人……」
说到这儿他忽然一愣,随即侧过头来好像有了点勇气直视眼前这人,双眸顿时一亮。
「你敢,上别人这种事……你也不要想……」
「祝傥,」幽季好像也不怎么怕现在身上伤口狰狞的他了,幽幽的俯身过去,开心道,「你可是要争气,快点好起来啊。」
「嗯?这么……这么迫不及待的等我操你啊……」
幽季笑意幽幽,你说,你现在可劲说,等你半好不好的时候,我趁你之危,看咱俩是谁上了谁。
於是隔着纱布轻柔的拍拍他的头,「我去给你叫苏管和枳楛来,你可一定要争气,快点好。」
祝傥不明所以,轻轻嗯了一声。
得了他这么硬撑下去,活过来了,剩下的事交由幽冥主则好办了许多。
眼见着祝傥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慢慢好转。
幽季这阵子也笑的眉目开怀,甚至还特特天天从苏管和枳楛那里打听他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好似是在真真切切的关心。
只有祝傥和幽冥感受真实——绝不可能如表面所现的这样。
因为他俩本来都猜着,祝傥这么一活,幽季心下再了无愧疚之意,铁定是要脚底生风,有多远躲多远了。
因为他祝傥好似在他幽季心里也没这么重要,可是……眼见着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竟没急着跑,倒也是奇怪。
其实北烛帝君心里头只有一个念想:
跑,当然要跑,此刻这祝傥跟幽冥就是已经联手了,自己等着祝傥全好起来,再想跑可就没机会了。
但是,当初没了法力屈居他身下的事……呵呵。
捞他个够本儿自己再跑!
反正幽冥那么忙,虽然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祝傥一会,但断不是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夜里头支开了旁的人,自己再去揽了换药的活儿……
到时候纱布一缠你嘴,再用术法封了你现下发挥时可能会受累的身子,还不是任由大爷我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把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些,嗯?一五一十的叫你尝尝,叫你尝尝甚么叫做喊了你求了你让你轻点慢点你却他娘的完全意识不到轻点慢点是甚么意思!
眼瞅着再过阵子祝傥差不多便能恢复好了,毕竟他法力还在,只要熬过当初那差点濒死的阵痛后,一旦清醒,周身不停重新运起的灵识调转,基本那就是『蹭蹭蹭』的要好起来了。
再拖下去恐是不妥,幽季决定,趁人之危,就是今夜。
贴着墙根如无形风过。
好死不死飘过祝傥养伤那屋时,忽就听到了幽冥的嗓音。
这月上中天风黑夜里头,他怎么还在?
压下偷溜入屋的想法,他只站在门外,想听听他们在谈甚么。
——
「还是我入吧。」
「你?我当初的目的,可不是你。」
「可你看他那样子,是会同意嚒?」
又静默了一阵子,当先响的确实是幽冥的嗓音,「祝傥,你这么做傻不傻,值不值当?经过此事,你怕也是发现了,他……他压根未曾在意你的。」说着又叹了口气,「我都替你不值。」
祝傥尴尬的笑了两声,却不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