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匆忙的马蹄声穿林而过,惊起树梢的一群鸟雀。
留香酒馆内冷冷清清,不远处的缥缈楼却是热闹非凡,掌柜与小二相互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小二举起手指向馆里正在饮酒的男子安慰道:“跟前几天比,咱今天还来了位客人呢,说不定呀,这是个好兆头!”
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走进一个姑娘。
“贵店可过夜否?”
声音婉转,仿若风拂杨柳,轻柔温和,馆内男子举起的酒杯停在嘴边,不自觉偏头望了一眼,只见这位姑娘身穿青竹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披落双肩,肤如无瑕之玉,温柔娴雅,令人眼前一亮。
小二喜笑颜开,连忙扫了扫一面桌子上的灰,奉上了茶水,热情招待着:“马上就为姑娘准备好客房。”
姑娘对着馆内环视一周,思考片刻,又吩咐:“再来一碗阳春面。”
没过一会儿,小二便端着两碗阳春面从后厨走了出来,姑娘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忙提醒说:“我只要了一碗阳春面。”
小二亲切解释道:“哦,另一碗是那位客官的。”
男子听到对话后目光下意识向那二人看了过去。
这位男子仪表堂堂,温文儒雅,约莫二十几岁,语气和善,穿装打扮看似简单却比寻常人贵重许多,身上还隐隐透出一股檀香,再看行为举止亦不似普通人。
姑娘抿唇,不好意思得向他笑了笑。
男子主动挑开话题:“鄙人姓陈,名唤子安,敢问姑娘芳名?”
“裴素尘。”姑娘轻声回道。
“人们都爱去远近闻名的缥缈楼,裴姑娘为何来此冷清的酒馆?”
姑娘纤细的手指举起一杯热茶,诺诺说:“啊?我只是出门匆忙,未带许多钱财。”
男子脸上掠过一丝迟疑,扬起嘴角:“原来如此。”
酒馆外的街边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飘渺楼依旧高朋满座,人来人往。
裴素尘与陈子安又聊了一会儿,吃罢辞别,上楼时小心瞥见陈子安腰上系着一个令牌样的东西,眼波流转,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神情,继而又扬长而去。
夜里,一抹黑色的影子透过门窗穿梭在走廊叩响了裴素尘的房门。
“裴姑娘,睡了吗?”
听声音正是陈子安。
房屋里已经灭了灯,漆黑一片,只听裴素尘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中透露着一丝疲倦:“不好意思,陈公子,我已歇息,有事明日再说吧?”
“好吧。”他说完影子又逐渐消失在了门窗处。
与此同时,三个雄猛的男子在留香酒馆旁相继下马,悄然潜入。
昏暗的房间出奇的静谧,一根香点破纸窗探入屋里,几缕青烟融散在空气中发出清香,裴素尘捂住口鼻从床幔后缓缓走出,将枕头塞进被子里,继而纵身一跃爬出了窗户。
夜深人静,一抹青竹色的衣裙轻盈飘到了陈子安房间的屋顶。
屋内传出声声话语,裴素尘恨自己离得有些远只能依稀听见“大人”,“铜锣寨”,“务必小心”的话,不一会儿又没了动静。
月色如薄纱,铺在寂静的巷子里。
忽然两个魁梧的身影从裴素尘背后扑了过来,她慌忙逃开,从屋顶上跳到稍矮一点的屋檐又落到巷子里,谁想迎面又跑来一个壮汉,四人瞬间打了起来。
裴素尘的功夫最适合近身互搏,忽然是掌,忽然是拳亦或者是爪,使那两位壮汉有些头疼棘手,正当她要一鼓作气将几人解决时,却渐渐感觉头昏脑涨。
没想到刚刚在屋里那个迷香效力竟如此劲猛仅仅沾染便会中招。
裴素尘恍然间左肩挨了一刀,鲜红的血迹顿时在衣衫上晕染开来。
“ 这小丫头是幽幽谷的。”
“哪怕是飞虹山庄的也得死。”
这两个壮汉正讨论着,突然一支暗箭穿过射在了其中两人的眉心之间,瞬间毙命。
由于实在突然并未看清暗箭飞来的方向,显然他们有些吃亏。
“谁!”壮汉大喊一声,声音略显心虚。
黑暗中,悠远的房梁处传来少女俏皮的笑声,诡异十分。
“你猜猜我是谁啊。”
这人自认倒霉,也管不了自己凶多吉少,只想着将裴素尘杀了以绝后患,可惜刚要举刀就被暗箭射中了后脑门死在了地上。
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裴素尘的左肩疼痛不已,就在昏迷的前一刻,感觉有人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拖走了。
如今的世道,暗流涌动,邺国四分五裂,群雄并起,其中当属江北的苏伯冲与南岳的方兴最为强大。
坐落于紫云峰上的天印门,机关重重,更设有东南西北四宗六部守卫,鲜少有人接近,在乱世之中独居于此,已有五十多年。
近日门主赵天择闭关修炼功法,不料心急之下竟急火攻心,大病一场。
西堂主沈中德精通医术,查出若救门主,需北方火烧崖上的灵芝,与十方寺的和阳丹即可。随即派出门中严文卿,祁彦锟,赵逯三人分两路求取这两样救急之物。
祁彦锟赵逯日夜兼程,三日后于火烧崖上经过千险万难采得灵芝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