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叶起身抱拳:“见过夫人,正是在下。在下姓叶。”
“叶大夫。”周夫人招了招手让他上前:“请来看看吧。”
兀叶眼中有一丝疑惑,但还是从怀中取出迷你工具包,走上前去。
顾越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仓促……
怪怪的。
顾栩恰在此时扯了扯他。
“怎么?你也觉得不对?”顾越倾身过去,小声问道。
“嗯。”顾栩低声道:“这周夫人太急切了。而且……直接让自家夫人会见外男,有些不太合适。”
顾越点头:“而且不说自己什么病,兀叶怎么也不问?”
顾栩也疑惑这个。
北秦民风开放,但也讲究男待男客女待女客,何况夫人病入膏肓,怎么说也该是鲁老爷接见他们,然后带他们去见夫人……
让病人迎客,然后直接在正厅诊脉?
有些不讲究了。
兀叶给夫人把脉,然后观察她的脸色,始终也没问她本人有什么症状。
周夫人见他收起工具包,便道:“叶大夫,可有决断?”
兀叶已经知道,这是对他医术的考验。
“夫人血热气虚,肝气郁结,葵水也不稳定。不过脉象上看乃是心气淤积所致,并非内因,在下只能开些药丸缓解一二。若是心病不除,恐怕没什么效果。”
他坐回椅子上,神情坦然:“至于传言说的病入膏肓,更是无稽之谈。”
那老板瞠目结舌。
他送来的大夫也不止一二了,都是煞有介事开了长长的方子,然后说一堆听不懂的话。夫人当然也没好。
他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道:“吴老板,你先回去吧,这几个人我要留下。”
“哦,好。”老板站起身,心想这是成了?
他行礼告退:“代我向鲁老爷问好,我就告辞了。”
于是厅中只剩下周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你们是一起的?”周夫人眉宇间疲态尽显。
“是。”兀叶道。
“这位叶大夫说的对,我并没有什么大事。”周夫人道,“是我家老爷……他中毒了。”
“中毒?是什么毒?有何症状?中毒多久?”兀叶一连串问道。
顾越两眼放光,果然!果然!
周夫人道:“几位,还请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我是实在无法,才……”
“这是自然。”顾越道,“私下偷偷求医是鲁老爷的主意吧?”
“正是。”周夫人讶异,“你们请跟我来。”
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路上,周夫人细细说了她家老爷的情况:“具体是何时中毒,我不清楚,老爷他每次发作都浑身瘙痒难忍,头痛、不住地出汗,有时还有幻觉,痛苦非常……”
“原来如此,八九不离十了。”兀叶喃喃自语道。
顾越兴奋,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到了后院的一间房,还没进门,就听见极其压抑痛苦的吼声,似乎闷在布里,断断续续传了进来。
周夫人道:“外子的模样实在……你们三位,最好等在外面。”她是对顾栩三个人说的。
兀叶说:“他们是我的帮手。”
周夫人便不再说话,叫人开了房门。
进入屋内,只见里间的床榻上有个绑成木乃伊一般的人,几个小厮死死按着他,有个人正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要给他灌下去。
顾栩见到这样一幕,神色停滞片刻,眉头蹙了起来,眼中暗光微闪。
“都住手!”兀叶大吼道。
小厮们吓了一跳,又见到一边的夫人,忙道:“不压着,老爷会伤到自己……”
“你们给他喂的什么?”兀叶拿过那碗水,凑近闻了一下。
“是老爷说的解药,每次只能给他一点点……”小厮说道。
兀叶把碗放在桌上:“主……你们俩,过来按住他。”
顾栩挑眉,和石三上前。小厮们纷纷退开,鲁老爷刚扭动了两下,便被顾栩和石三一边一个压住了。
人一少,中间便留出了位置,方便兀叶操作。
“压着吃力吗?”兀叶边问边动手解开鲁老爷身上绑着的布料。
“还好,他没什么力气。”顾栩低声道。
顾越在后面直观地看到了鲁老爷脸上全部的神情。那消瘦凹陷的脸颊,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不似人的吼叫声……
妈呀!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兀叶又是施针又是给鲁老爷灌药丸子,一通操作后,鲁老爷哇的吐出一口黑色的不明物,晕死了过去。
周夫人眼中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心疼,但看见鲁老爷安静下来,终于还是松了口气。
“多谢叶大夫……这还是他第一回不用喝那解药,就平静下来。”周夫人很满意。
顾越:晕过去了也算啊?
兀叶道:“把你家老爷的解药全都拿过来。”
周夫人颔首,门口的小厮连忙去取。
“这是我们老爷吩咐藏起来的……要我们在他发作时,弄一点冲水给他灌服,绝不能多,每日只能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