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忽然击破了窗纸,疾飞而来,将慕游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尹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那刀尖就擦着他的鼻尖掉了下去。
“将军!你……”尹顺脸色青白。
慕游心里却涌起一股恐慌。
他欲夺门而出,逃离这是非之地,门却猛地打开。顾栩飞身入内,慕游见状,立刻明白了今夜之事乃是一个骗局。
他与顾栩过了几招,却发觉此人出手凌厉狠辣,顷刻间,他下颌挨了一下,头晕眼花,吐出一口血来。
顾栩一脚将他踢跪在地,外面冲入几个东麟卫打扮的人,把慕游押住。
尹顺也同样被制住。他似乎还沉浸在慕游欲杀他灭口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慕将军,没想到甘州的那些事情果真是你做的。”秦昭月从门外走了进来。
“哦?你有何凭据?只凭你带来的这些人?”慕游啐了一口,大笑道:“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殴打朝廷官员!放开我!”
“慕将军方才亲口承认,怎么现在又翻脸不认账了?”秦昭月眉毛一挑,讶异道。
“承认?本将不记得自己说过。”慕游恨恨盯着他,“那两个守卫也是你的人?”
秦昭月未答,转向一边被压跪着的尹顺:“尹顺。你有什么话说?”
尹顺愣愣地盯着慕游。
他似乎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叫道:“太子殿下!草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草民也不是什么尹顺!甘州之事,慕将军是被人利用……”
慕游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要杀他,他怎么还……
“倒是一个忠仆,慕将军,你可让人家心寒了。”秦昭月笑着说。
尹顺额头贴地,道:“草民说的都是真的!”
慕游趁机也道:“太子!无凭无据,你何以污蔑于我?”
秦昭月摇了摇头。
“尹顺,就是慕大有,勾结西狄左王,意图谋害太子。又利用令人成瘾的毒物,控制平湖金矿的铁官,又迫害当地富商,囤积金银数万。而你慕游深夜来此会见尹顺,还要杀人灭口防止他将实情说出,若强说你慕将军无辜,实在难以服众。”
慕游笑了:“那又如何?方才的谈话只有你们听到,而你秦昭月欲除去五皇子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你以为,皇帝会听信你一面之词吗!”
秦昭月默了默。
他转过身,对敞开的门外拱手抱拳:“请父皇决断。”
“什么?!”慕游猛地一颤,瞪大眼睛看向门外。
一身便装的皇帝脸色复杂,缓缓走了进来。
整个皇家别院,已经被禁军包围。
“陛下……”慕游脸带恐惧。
“小五一向懂事明理,看在他的份上,太子所说的一切,朕本不愿意相信。”皇帝眼中满是失望,“慕游,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却做下这等谋逆之事,让小五如何自处?”
“陛下……臣、臣并未……”
皇帝将一叠信件扔在他面前。
“你与左王的通信,俱在此处,你还要辩驳?”皇帝冷冷说道,“你方才提及的那支私兵,已被北秦军包围。你在西狄的武库,也早已暴露出来,里面的钱粮都是凭据,你还有何话说!”
慕游面露绝望。他叫道:“陛下!臣自您登基便跟随左右,在边关苦守数十年!小五乃是陛下最喜欢的皇子,以谋逆之罪处置臣,小五该如何是好啊!”
皇帝未置一词。
秦昭月道:“慕将军方才问,门口的守卫是谁的人。”
“什么?”慕游抬起头。
皇帝道:“是小五吩咐了他们,一有动向,立刻禀报。你今夜来见此人,朕便立刻从他那里得到了消息。”
慕游一脸不可置信。
皇帝叹道:“他比你这个做外祖的懂事。”
“我不信!”慕游叫道:“陛下明明中意辰儿甚于太子,明明一直打压着太子,意图扶持辰儿上位,陛下!陛下,禁军在此,您一声令下,就能立刻诛杀太子,扶小五做储君,这天下就是您最中意的儿子做主了啊,陛下!”
在场众人都皱起了眉。
顾栩眼中有疑色,他看了看慕游,又看了看失魂落魄、垂首不语的尹顺。
慕游这个人……
“胡言乱语。”皇帝的脸色没有分毫波澜。
他看向一边垂手肃立的顾栩,道:“你做的很好,也要引以为戒。”
顾栩道:“是。”
三人走出了狭窄的室内,禁军涌入屋中,准备把慕游和尹顺押进天牢。
秦昭月说:“这次的计策,也是多亏了敦信伯。”
“哦?”皇帝视线扫向秦昭月:“朕还以为这是顾栩的安排。”
“敦信伯乃是顾栩身边的智囊,若不是他,儿臣兴许就要死在甘州。”秦昭月道。
“既然是他的计策,他为何不在此处?”皇帝再看顾栩。
顾栩的脸色不好,似乎并不高兴。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秦昭月笑着说,“敦信伯虽然脑子好使,但武力上实在欠缺。为不拖我们的后腿,这才没过来。”
被拖出屋外的慕游正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