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件衣服。
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顾越拿起来,触感微微发硬,里面似乎有个不寻常的内衬。
里面也夹着信件。
苏应俭道:“此乃赠予顾老板的软甲,不是给顾栩的,你不要给他穿。”
顾越心说为啥?
“这件软甲据说是用一种特殊的金属丝线织就,一套两件,这是其中一件。我亲眼看落刀拉五十石大弓射它,纹丝未破!”
“洛阳局势复杂,你的处境似乎很是危险。而小栩似乎很着紧你……为了他能安心,这件软甲便单赠予你。不过你可不要到处乱说,这是我偷偷取来送你的,要是爹娘知道我送人了,打不死我。”
另有一行红笔标注:别给顾栩穿!你自己穿!
“为什么不能给你穿?”顾越忍不住道。
顾栩点评:“这礼物送的很好。”
“要不……”苏应俭这么强调,顾越还真动了把这软甲套给顾栩的念头。
“没有什么要不,你自己穿。”顾栩道。
“好吧。”顾越道。
他心想自己确实比较容易死,又炮灰又菜,还是穿上吧。
只是到底为什么强调一下这软甲不能给顾栩穿呢?
下一盒是俞为霜的礼物。这盒子就轻巧一些,但很大。打开来,难得里面没有俞为霜的信件。
盒子很扁,上层是一对白玉玉佩,触手温润,玉质细腻无瑕,上面雕着精细的龙形浮雕。两个玉佩形状对称,似乎能拼成一对双环同心结……
“同心结,什么意思?”顾越心里酸得冒泡泡。
不是说是朋友……
顾栩看了他一眼,叹气。
“再看看下一层。”他道。
顾越取出那对价值不菲的玉佩,下一层是……
“这是什么?枕头套?”顾越抖开那两个缝制的很精细的红色布兜。
“嗯。”顾栩说。
上面的刺绣也特别平整细腻,图案像是立体照片一般栩栩如生。
“竟然是苏绣。这是绣的什么鸟?”顾越看着展开双翅欲飞的一对鸟儿。
“大雁。”顾栩说道。他唇角微挑,神情很是满意。俞为霜费心了。
顾越更酸了。
他当然知道古代婚礼之中有送一对大雁的礼节,表示夫妻相伴白头永不分离,俞为霜送这个……还绣在大红的枕头套上……
人家又不知道他和顾栩的关系,而且顾栩帮了她那么多,她动心也很正常,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只是得把话说清楚吧?不明不白让人姑娘喜欢断袖,实在是天大的罪过。
顾栩看他半晌,见顾越渐渐放下了枕套,脸上并无欢欣,于是再叹一口气。
他道:“这是两只公雁。”
“什么?你怎么知道?”顾越重新举起来。
“长颈,尖尾,鼓额,乃是公雁。”顾栩指向灰雁脑袋上的小包和形状尖尖的尾羽。
顾越仔细一看,两只雁长得一模一样。
“莫不是绣错了?”他喃喃自语。
顾栩……抬手按住眉心。
好在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顾越再看看那一对雕龙的同心结玉佩,终于恍然大悟,脸腾的一下红了。
“你告诉她了?!”他大惊失色,小声问道。
“她很聪明,不必我说。”顾栩道。
我靠!
顾越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俞为霜了。
还好他们不用非得见面,未来也不是翁媳关系!
“怎么了?顾老板脸怎么这么红?”兀风一身雪花,卷着寒意从外面进来。
“什么事?”顾栩岔开他的话。没眼色!
“哦哦!礼都送完了。”兀风说道,“没出什么幺蛾子。”
顾越闻言有些愧疚。实在是他对北秦风土没有什么了解,相比起来,他给友人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可能有些平常了。他自己根本没啥本事嘛!
给镇苏杭的一叠前世八卦回忆版一百篇、给秦昭乐的西洋菜谱、给俞为霜的海x捞经营模式浅谈……
不过他们非富即贵,似乎也不缺什么。
……
年礼的环节就这么快乐的结束了。
到了除夕这天,皇宫之中从早上就开始举办过年的各种祭祖祭天地的活动。中午宴请群臣,顾越两人还去蹭了一顿——按规矩当要去的。
顾越趁机在宴上提出,他过完年要回柳犁镇扫墓拜祖先。
这是仁孝之事,皇帝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还得夸他。
顾越有意让顾栩也回云溪祭拜父母,但考虑到慎王夫妇身上疑罪未明,就这么大摇大摆说要回去祭祖,实在有些打皇帝的脸,也就作罢。顾栩也并不急于一时,一切以大局为重。
……
中午的宴席途中,外面的大雪便一直没停。今年的新科状元和文臣们都纷纷作诗,大多是夸赞美景与祈愿来年丰收的内容,顾越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待到宴席结束,外面的积雪已经很厚,靴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乘马车回到伯府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洛阳城外有人燃起了爆竹,远远听着噼啪作响。街市上行人渐少,只剩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