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洛阳城中来回巡逻的城守卫军,就是被皇帝直接掌握的人手。因此他要散播一些什么,自然很容易。
“……且为了避免流言被伯府第一时间发觉,我们这里反倒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何晷道。
“他为何要这么做?”顾越喃喃自语道。
脑袋里很混乱。
皇帝之前透露出拉拢他的意思,他即使当即表明了愿意追随的意思,皇帝也不见得就相信他。
这一次,皇帝又人为地分开他和顾栩,让他前往云溪抄顾栩的老窝,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离间他们,削弱太子的势力,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顾越揉了揉眉心。
何晷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沉默片刻,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打算抛却这个身份,金蝉脱壳?”
顾越问:“为什么这么说?”
何晷道:“看得出,老板是想在洛阳做一番事业的。”
“当然。”顾越点点头。
“先是谢家铺子一事,就将我们售卖炸鸡之事一拖再拖。而今又出了这等流言,情况只会更加不妙。”何晷说,“老板,你也不是靠着别人过日子的人,若要自己东山再起,只能换个身份了。”
顾越不语。
“这等事本就不被百姓认可,况且他们说的那样难听。”何晷说,“脏水一旦沾身,便不好再洗脱了。”
“我知道。”顾越说。
“所以,老板你大包大揽,把罪责都揽到顾大石的头上,然后……你会换个身份,是吗?”何晷微微蹙眉,盯着他。
顾越吓了一跳,看向何晷。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判断这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非顾大石,然后说:“这件事,你们不必参与。老实待在这里就好。”
何晷说:“此乃大事,只有石三一个帮手,老板,你做得来吗?”
顾越沉默了一下。
“我不觉得老板你会找兀风他们几个帮忙。”何晷说,“换一个身份,不是简单的隐遁即可,而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死了。”
顾越抿直嘴巴,依旧不说话。
“这么危险的事,小顾老板不会同意吧。”何晷道,“而石三一个人,人手定然是不足的。老板。”
“……你是为了这个,才到云溪来的?”顾越紧紧皱眉。
“是的。”何晷说。
“我知道了。”顾越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石三一个人……也许无法完成这些。”
他本也没打算将石三卷进来的,可他自己怎么做到这些?
顾越说:“这件事,你们只需要帮我做前期准备。后面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
何晷点点头:“我们知道,老板担心我们。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顾越笑了笑,“咱们现在开个会吧!”
……
淮中府。
“淮中府整个府城都是殷王的地盘。”唐无陵说,“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顾栩摩挲着手里的信纸。
总算和兀风他们恢复了联络,顾栩得知顾越已经平安逃出了隐龙卫的监控范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顾越在慎王府废墟找到的东西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
那本日记虽然脆弱,但好在暗格阻隔风雨,因此烂得并不严重,还能辨识。那块布片则脆弱的多,长途跋涉一番,从信封里倒出来时已经裂成两半。
日记上的字迹很熟悉,顾栩一眼就看得出那正是苏怀月的笔迹,但有顾大石反叛信件在先,他也没有贸然相信这本日记透露出的信息。
那底下藏着的黑暗,脏污到顾栩不愿直面。
唐无陵说完那句话,等了半天不见顾栩回答,转头去看,却见他拿着刚刚送到的信封发呆。
唐无陵“咦惹”了一声,摇头叹息,抹了一把脸蹲在一边。
“城外隐蔽处驻扎。”顾栩说。
“不进城?那你怎么找他谋反的证据,皇帝可还等着呢。”唐无陵说。
“让他等着。”顾栩说,“谋反不是小事,哪里是一两天就查的出来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唐无陵道。
他无意和顾栩争辩什么,很明显,顾栩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既然温清都已经提醒过顾栩的特别之处,他何必与之作对呢?
顾栩终于将信封收进怀里,远眺那边的淮中府城池。
唐无陵介绍道:“府城东南的那个大宅、靠近城外的那一片,就是殷王的府邸。”
“规模倒是不小。”顾栩说。
“从前陛下从未怀疑过这个兄弟,隐龙卫也就没有在淮中府一带下功夫,只设有一个分部。”唐无陵道,“这个分部多年来经历了一些人员更迭,我们前些日子查到这里时,竟然发现其中的原班人马被换掉了不少。”
“换掉?”顾栩抬眼,“殷王的手竟还能伸进隐龙卫来。”
“毕竟我们要监控的地方很多,若是全由洛阳审查,再下派到各处,实在不太现实。所以为了充裕人手,我们还会在当地招揽一些人。”唐无陵道。
“原来如此,那你们隐龙卫真是很好卧底。”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