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客栈后门。
小二打扮的兀门侍卫见顾越领着一串人出门,脸色有些讶异:“顾老板,你这是去哪儿?”
顾老板?兀门上下对他的称呼倒是很统一。
顾越没在这人脸上看见什么异样的情绪,便只当他没听说洛阳的谣言:“我们就是上街逛逛。”
说着他推了一下草帽的帽檐:“悄悄的。”
“兀火头领知道吗?”侍卫不放心。
“他太累了,就让他休息吧,我们反正不走远。”顾越笑了笑。
侍卫看了看他身边的一大群人。石三是好手,他知道,石四石五身上也有练武的痕迹,似乎很有实力了。
“去吧。”侍卫说。
顾越一行人成功走了出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街道转角站着的人。
……
兀飔压了压帽檐,审视这座外表平平无奇的小院。
表面上,这只是个普通的客栈,里面也的确有一些平平无奇的小二,支撑着整间客栈的正常运转。
兀飔提着一个包袱,向客栈后门走去。
对于兀门内部的守卫巡逻规律,兀飔了如指掌。只是片刻功夫,他就找到了守卫的短暂空档,翻进了院中。
他没有直奔顾大石等人居住的院子,而是径直向洗衣房走去。
洗衣房是个不大的院落,院中搭着许多晾晒衣物的架子,上面衣物不少,影影绰绰。兀飔没有贸然绕过架子进入院落,而是在门前的阴影中等待。
院中有几个小二正在浆洗衣衫,手里大多都是兀门自己人的衣服。兀飔看得出这几人都是普通下人,没有分毫武功在身。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几个人陆陆续续干完了手里的活计,走出了院子。
只剩最后一个人正费力地把湿淋淋的衣服往绳索上挂。
兀飔绕过重叠的晾架,靠近此人。
一声闷响过后,这人晕倒在地。兀飔迅速用一个药瓶在人鼻端晃了晃,扛着他进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走出了房间。
……
顾越绕开黟县的眼线,迅速从小道上了山。
何晷走起山路也算得上如履平地,就是明显不如石三几人灵敏,但好在是没有掉队。
他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忍耐许久,终于道:“老板,这事风险太大。”
“那天见面的时候,你分明也透露出了这种意思,怎么现在又劝我不要做?”顾越不以为意:“你也知道,诈死是最稳妥的。”
“我是这样认为没错……但只需要放出风来,不就……”何晷自己先沉默了。
顾越拨开面前的树枝,拽着一旁的小树攀上面前的坡:“你看,你自己也明白,只是放出风来,不会被人相信,他们会无休止地去查,查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何晷沉默。
石四说:“可这事不好做。那群人都是好手,假装受伤和真的受伤,完全不同,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顾越道:“所以,不能让他们直接接触我的‘尸体’。”
石三一直沉默着,在前带路。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了一路。
何晷沉默了很久,才终于说道:“我们要有一个完备的计划,丝毫不能出错。”
顾越道:“昨天开会时我们说的那些,你可有异议?”
何晷想了想:“倒是……听起来还算可行,可坠崖好说,只要一脚踩空就能做出这样的样子,石三与石四石五在下面接。中箭又要怎么办?那箭头是要实打实插进胸口的。”
“我有一件宝甲,到时候只要穿厚一点,将箭头做小、箭支修短,就会像中箭一般。”顾越说。
“里面夹上血包。”石五补充道。
何晷还是道:“真的不等小伯爷?”
“他不会同意的。”顾越说,“这事太危险了。”
何晷眉头紧皱。
“我不能拖到顾栩解决一切,再执行这个计划。”顾越停下脚步。
何晷看着他。
“第一,我不想事事依赖顾栩,等着他给我解决问题。或许他不在乎或者很愿意我依靠他,但我不想。”顾越说,“我不想等着事情发生。”
石四石五也静静听着。
石三不置可否,他在周围走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时不时蹲下检查树木的根部。
“第二,我在局中始终是个变数。因为我的存在,各方势力始终隐而不发,收手观望,甚至会针对我做出各种计划和变动,这无疑是给顾栩带来计划之外的麻烦。”顾越说。
何晷很难反驳。
他的思路自然跟随着顾越。的确,如果没有敦信伯,那么针对顾栩自己的手段就会简单许多,或者拉拢,或者出手扼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而略施小计,时而停滞不前。
因为敦信伯是个太过聪明的人,任何行动都可能被他觉察。
“第三,我武功太差,能打的不过石三一人。”顾越说,“兀火等人固然可用,但顾栩自己能用的人手也不算太多,一旦我被擒……”
顾越停顿片刻。这第三点原本是不用忧虑的,怕只怕流言四起,有人真的觉察他们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