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苏杭立刻警惕了起来。
毕竟有顾越的传信之事在先,外面又“刚好”流言四起,这时候来卖消息的人,说和此事无关都不太可能。
镇苏杭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
此人定然不是顾越派来的。他若有指示,只要遣人来告知即可,何必说什么卖消息?
若顾越计划成功,却有人先一步将消息带来了京城,这个人,必然与诈死之事有关。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镇苏杭定了定神,让主编下去工作。想了想,他又喊来自己早就雇佣的两名贴身侍卫,这才告知门房,让来人在会客厅中见面。
……
镇苏杭赶到了会客厅。
客位上坐着一个身穿寻常衣物的男子,单看穿着,无法判断身份。容貌也十分普通,没有任何特征可言,脸上带笑看向镇苏杭。
“苏老板,久仰大名。”这人起身拱手,“想不到苏老板竟然如此年轻。”
镇苏杭心里着急,并不想说这么些客套话,脸上却还要维持着营业笑容,也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鄙人李二。”这明显是个假名。
镇苏杭坐下来,细细观察此人的神态,看得出有那么一丝违和,似乎有易容的痕迹。
李二道:“杭豆书局发行京城日报也有些时日,想来消息很是灵通。京城中所传敦信伯已死的流言,苏老板也当有所耳闻。”
镇苏杭笑道:“自然,李公子想要售卖的,莫非就是敦信伯的消息?”
“不错。”李二道,“我手中有此事全部的起因经过,其中涉及一桩多年前的谋逆大事,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震动,苏老板买去,好好运作一番,自然有利可图。”
镇苏杭心想,他对杭豆书局的盈利模式竟然有所了解?
“当然,这消息卖的就是个新鲜。”李二笑道,“过上十天半个月,消息传到了京中,便也人尽皆知了,苏老板,拖得越久,越是损失啊。”
“我如何确定你说的都是实情?”镇苏杭道,“我开设书局多年,多的是人想要利用书局操纵流言,随便谁给点什么错误消息,我岂不是给人做了枪使?”
李二笑了笑:“找上苏老板,不过是因为杭豆书局在京城做的最大,最能给出令我满意的数额罢了。鄙人不过是想赚些银子,至于报纸怎么写,还不是苏老板说了算?”
镇苏杭拧眉,没有立刻表态。
李二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样子,他道:“苏老板若是觉得有风险,也不必做这桩生意。左右京中做消息的书局也不止一家,我另找便是了。”
“慢着。”镇苏杭自然不可能放他走。
顾越若是做成了事,不日就会遣人传信回来,这个消息他用不着和这个李二买。但让这人将消息卖给别的书局,他镇苏杭就不能确保京城中流言的发展风向了。
另外几个书局做的什么营生他很清楚,放在现代,那就是无良营销号。出的报纸并无什么真实性,而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写,反正真相无人在意,有人愿意买就行呗!镇苏杭想,大约人在造谣上都有与生俱来的天赋,那帮人若是得了消息……
震惊!父子不伦恋后却因钱权利益反目成仇!
颠鸾倒凤一夜后,北秦新晋伯爷竟赤身裸体横尸街头……
镇苏杭捂了一下额头。
他道:“李公子,这消息我可以买,不过你得保证,只卖给我杭豆书局一家。”
李二道:“买断?那可要加钱。”
“若是你能信守承诺,加钱不是问题。”镇苏杭笑了笑,“买卖消息究竟为了什么,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把这消息给你做了,你也让我们书局捞上一笔,彼此都有好处不是?”
李二一愣,显然没想到镇苏杭看穿了他的真实目的。
“苏老板好聪明,我都有些怕了。”李二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有易容吧?”镇苏杭道,“只是欠些火候,说话时看得出有些不自然。”
他假笑:“李公子放心,我们杭豆书局只想赚钱,对别的什么没有兴趣,这消息你放心卖来。”
李二道:“苏老板爽快。”
两人就银两数额进行了一番扯皮。镇苏杭不缺钱,杭豆书局这个崭新的模式给他带来了不计其数的财富,因此讨价还价很是顺利。
一个消息罢了,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就在四天前的清晨,敦信伯在云溪黟山内中箭坠崖,死了。”李二道,“乃是小伯爷顾栩亲自动的手。”
镇苏杭眼睛一眯,这人的目的竟与顾越相同?为何?
他肯定不信顾栩会动手杀顾越,这两个人的腻歪劲儿他看的多多的。
李二果然说了些顾栩的好话,提供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顾栩被顾大石压迫虐待的口头证据,然后道:“整件事情看起来,是顾大石折磨顾栩已久,终于被顾栩得到机会复仇了啊。”
镇苏杭道:“你方才说此事和数年前的谋逆大案有关?”
李二道:“哦!是这样,顾栩的双亲乃是慎王府的主人,而慎王府就在云溪。苏老板消息灵通,应当知道朝真军吧?”
镇苏杭细细回忆,好像是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