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伸手捏住他的后脖颈。
一根手指顶在他的颈侧,让他连扭头都不能。
古渊张张嘴,心中失落翻涌,最后只能讷讷的低下头。
委屈已经突破到极限,是他不能承受的阈值。
眼眶内水波逐渐上涌,再次红了起来,眼泪几乎就要落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在裴纯面前掉下眼泪。
说是故意的也好,无意也罢,总是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不受他控制,蛊虫也不受他的控制。
反而是被裴纯当成可以随意玩弄、操控的玩意儿。
这个可恶的、让人失控的裴六小姐!
裴纯摇头,听着耳边再次响起的细微又压抑抽泣声,有些无奈。
“古渊,我在心疼。”
嗯?什么?
古渊眨眨眼,晶莹的泪珠顺势滴落在腿上。
“心疼?”他嗓音沙哑。
她伸手,小心环绕过古渊淤青泛紫的腰背,逐步向上摸索。
最后停留在他的胸前,指尖硬硬的一点。
她记得,那里没有青紫。
她将脸颊贴上身前人的背,声音带着柔和的安抚:“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让自己过得好些。
也知道你身边有忠心的侍卫,他能将你从雪地上扶起来。
还知道你的蛊虫很厉害,能报复那些曾欺负过你的人。”
古渊一僵,整个脊背瞬间麻酥酥的。
全都被温热的气息覆盖住,甜蜜的呼吸倾洒在他的背上。
软软的,热烘烘的一团就那般贴着他。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
思绪难免飘忽一瞬,他想问问裴纯是经常饮牛乳吗?
心如擂鼓,耳边轰隆隆的,大脑一片空白。
古渊闭上眼,仔细又痴迷的闻嗅,一点都不曾放过鼻尖上细微的味道。
半晌,脑子才终于开始工作,却猛然想起裴纯刚才说的话。
“明澄知道?”他语气僵硬。
“我知道,所以我在心疼你。也在生气,气你自己折腾自己。”
裴纯说完,松开手,从古渊的背后退了出来。
十分简短的一个拥抱。
古渊心下顿时一片酸软,却又带着明显的失落。
他甚至不知道在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或者应该做什么。
他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
他想狡辩他不是故意欺骗,只是隐瞒。
可一想到裴纯说心疼他,便又忍不住浑身颤抖,兴奋又激动。
他张张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手足无措。
“古渊,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直接与我说明。”
裴纯随手将他的长发捋顺,接着自己挪到古渊的面前来。
果不其然,发现古渊的眼眶又红了。
她摇头,伸手再次抹去他的眼泪,盘腿坐在古渊对面。
有些无奈的挖出一点药膏来,覆在古渊肩膀的淤青处,缓缓按压,以确保药膏可以融进皮肤中去。
缓缓向下。
古渊腹部的伤口最多,她抹起药膏来也最为用心。
时不时低头吹一下,暖暖的气流拂过肚腹,似是安抚,又似是撩拨。
那边,古渊低下头,看着裴纯认真的脸庞,眼神痴迷。
忍不住伸出手,动作却又克制极了,只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右脸。
颊边的软肉随着古渊的食指向下,凹陷了一瞬,裴纯没在意,只低头认真给他上药。
柔软的触感一闪而逝,古渊隐忍的放下手,攥拳。
“明澄……”以后只对我好,好不好?
他想这样说。
可他凭什么呢?凭那一杯冯桓的春药?还是凭他是被母国抛弃,身无长物的废物质子?
裴纯抬头,将散落的衣衫拽过来,披在古渊身上:“什么?”
古渊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放在依旧躺在冰凉地上的翟广。
“那是谁?”
“之前我去过裴府,大哥在裴钟的桌子上找到了太子私下揽财,贿赂官员的证据。
裴钟是太子的人,他名下的‘茶园’就是太子用来做这件事情的。
我刚才不小心,正好逃进了那个所谓的茶园。
却发现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种植茶叶的庄子,而只是一个品茶的茶馆。”裴纯解释。
上辈子,她也听过这茶园的名头,据说是个十分厉害的销金窟,里面每日流水无数,还有外送茶叶的功能。
她穿好鞋下去,将人拎起,直接扔到床边:“正好,我想借用你的蛊虫,让这个人不敢说出见过我的事情。
或者暂时开不了口,写不出也说不了见过我就行。”
古渊点头,裴纯也没看清楚,只见他随手挥了一下。
手心便出现一只老老实实趴着的小虫子。
裴纯瞬间脸色僵硬,看向古渊:“我不想碰蛊虫,能让虫子自己爬到这人的身边吗?”
“能,这个蛊虫可以让他眼瞎耳聋,浑身僵硬动不了。”
古渊随手一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