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裴粹未过门的妻子家……
出征前,这位丁家小姐与二哥的婚约就已经定下,定好明年春闱后,便要成婚。
上辈子,因为她的事情,二人遗憾没能结成连理,如今看来怎么反倒是好事?
丁仁是太子的人?
那当初,丁家女以死相逼退婚,导致二哥郁郁许久的事情,有没有太子的手笔?
“他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见面?”
“没有固定时间,不过这些官员手中都有太子的产业,丁仁的产业是青楼。
太子时不时就会去那家青楼逛一逛。”
此时冯桓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尤其是在他控制不住回答裴纯的时候。
裴纯踢了一脚冯桓:“下次直接说青楼的名字!别浪费我的口舌!”
“是,青楼的名字是兰香院。”
裴纯勾起嘴角,满意的点头:“下一个问题,给你蛊虫的人是谁,如今在哪?”
“御蛊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前日赶巧救下了他。
那人被我安排在兰香院居住,如果没意外,他应该还在。”
冯桓面色绝望,眼神像是死了百遍,即便他心中再不愿,也只能张嘴,将知道的说了个干净。
裴纯听罢,面色一变。
腾的一声松开被古渊拉着的手,抬脚便要朝着兰香院而去,刚疾行到门口,脚步顿住。
她低下头,眼神如同瞧着死人一般看着冯桓:“你回去后,继续在太子身边,为他效力。
尽力挑拨太子与六皇子的关系,最好是撺掇他造反逼宫。
以后太子身边再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详细告诉我!”
冯桓眼神明显不愿意,可脑袋已经点了下来:“是!”
裴纯扫了一眼杀人现场的小屋,再看着冯桓细瘦的身子,和受伤的后脑,勾起嘴角:“用外边的雪,将屋内收拾干净。”
冯桓眼神愤恨,却也只能老实的出门用手捧雪,将其运到屋内。
脑中却不住地挣扎,心中恨极了卑鄙的裴纯。
他不过是给她递过一杯春药而已,值得她这般害他?!
裴纯、裴纯、裴纯!真是歹毒又忘恩负义的小人!
枉他费尽心力,从幼时就开始讨好她!
深冬的寒意在夜晚更甚几分,裴纯用大氅将自己裹紧。
带着面色不虞的古渊在街巷间飞奔,朝着京城最大的花街而去。
裴纯在想,她上辈子的一切不幸噩梦——冯桓。
此时已经成了蛊虫的粮食。
更是她即将复仇太子、六皇子、还有上辈子所有欺辱过她们一家的棋子。
天空莫名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想到即将找到御蛊人的踪影。
裴纯脑中纷杂,兴奋与期待交织,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从心底被激发出来。
她不能不恨!
她恨,恨上辈子这个人给冯桓蛊虫,让冯桓控制她十年。
十年,她看着冯桓踩着她们一家人的命,从小小七品官,火速升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宰相,丞相,宰辅,这三个称呼,都是她听那些害过她们一家的畜生,恭敬又谄媚的朝着冯桓叫过的。
那些畜生的脸,她也一一刻进了骨子里,记得清楚!
*
裴纯脑中情绪激荡,难免忽略了身边的古渊。
只是在落地时,轻巧的扶了一下人,便松开双手,眼神巡视面前高耸的砖墙。
还有里面的二层小楼。
看着清新雅致,灯火通明的青楼,她耳朵动了动,裴纯再次走近了几分,闭上眼睛,将听觉发挥到极致。
里面丝竹声悦耳,伴随着丁零当啷,清脆又有节奏的敲击声,还有姑娘们微喘着气,极速奔跑、跳起、又落在木质台子上的声音。
和台下的欢呼声,喝茶声、嗑瓜子声。
二楼寂静孤寂的琵琶,与细细的暧昧调情声音,还有男女交织的喘息声。
和……细微的摩擦声,那是,虫子爬行的声音!
找到了!
裴纯猛地睁开眼,勾起嘴角,还没等古渊反应过来。
当即将其拦腰搂住,脚尖轻点,朝着二楼最靠边的房间跃去。
她没注意到古渊的脸色从庙中出来后,便一直不好。
古渊呢,他一直咬着嘴唇,低垂着头,绞着手指安静的当一个挂件,神情丧得很。
也就在察觉到青楼二层有另一个御蛊人时,这才冷淡的掀了掀眼皮。
不过还是没有多提起几分精神。
一路上,古渊都在默默思考,冯桓对裴六小姐说的那句‘我知道你心悦于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裴六小姐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表情,反而扯了扯嘴角。
这是什么反应?
难道是在认同那个下作的冯桓?
还有、还有裴六小姐到底是否心悦那人?
若说心悦,她给人下了可以完全控制其人,却只有五年寿命的蛊虫。
若说不心悦,她竟然也没在那时候反驳,实在叫人气闷。
怎么平日里一点就炸的炮仗性子,到这问题上,倒是不张嘴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