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粹看着自家妹妹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般微微仰着头,认真询问他的样子。
憋了一口气,半晌,还是抬手给了自家妹妹一个暴栗:“哪个厉害?
在你心中,你哥比不过一个陌生人是吧!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裴纯眨眨眼,假笑夸奖:“哪有,哪有,哥哥的医术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
与谁比都是最厉害的!”
裴粹确实厉害,但她实在想知道这个张家的太医到底是有什么厉害之处。
让太后从太医院里一群人中间,单独将此人拎了出来。
裴粹显然知道裴纯这丫头是什么性子,听到这敷衍的解释也没在意。
“这人是不是什么厉害的能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此人是张家人就够了。
太后不会让别家人接近六皇子的。”
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古渊。
“赴川说说,你最近身体如何?可还有时不时晕眩的症状?”
自从裴纯给古渊取了字以后,裴家人都这般称呼他。
此时当然也不例外。
古渊看了一眼裴纯好奇的眼神,认真回答:“已经没有了,多亏明和的调养。”
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要不是裴粹,就算他活过了二十岁,也定然活不过二十一岁。
但现在,他感受着自己经脉与血肉之间充满生命力的感觉,默默在心中对裴粹道了一声感谢。
裴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侧耳贴到小窗口的裴纯身上,深觉头痛的又收回视线,拿起书本。
裴纯则认真听着另一辆马车上的情况。
六皇子伸出手,将手腕递给张家旁支的太医:“怎么样?孤身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张家太医面色严肃,半晌收回手,捻了一下自己下巴的山羊胡:“殿下慢慢调养,身子不过半月就能好。
但殿下的身子内里虚的厉害,最近……还是莫要碰女色了。”
张太医委婉建议,他心底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六皇子的身子内里会比出了京城前虚弱这么多。
难道真是女色上泄秏太过?
六皇子一听,原本苍白的脸色微缓,只要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好的快就好。
至于女色……
“这一路上路程遥远,御林军们辛苦。一会便将外头的丁梅赏给他们吧。”
六皇子说话轻飘飘的,江兴任都听的愣住了半晌,才点头恭敬应下。
心想这六皇子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刚出京城那几日,六皇子见完古渊扮演的小娘子以后。
每晚都要与丁梅颠鸾倒凤一番,谁想到这才过去几日,就这般处理掉了曾经的枕边人。
啧,心真狠。
不过也怪那丁梅太贪心,既想要六皇子的宠爱,还想偷着要裴家公子的倾慕。
叫人毫不犹豫抛弃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江兴任举着一把纸伞,缓缓站在被淋成落汤鸡的丁梅身前。
看着其眼圈微红,顶着满脸鞭痕的可怜样,江兴任叹口气。
唉,都是在六皇子手下讨生活的,还都是私心满满的同类。
让他对丁梅下手,也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些。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江兴任却没有丝毫犹豫,看着丁梅身后的御林军道:“殿下说,辛苦各位一路上的奔波。
从今日开始,丁娘子便赏给各位了。”
丁梅不可置信,在伸手御林军想上前来拉扯她的时候,猛地尖叫起来。
“你们别碰我!滚开!”
“六皇子殿下!”
“殿下救命!殿下!”
“奴婢知错了!殿下!”
可她的叫喊声没能换来六皇子对她的怜惜,反而被御林军堵住嘴,拖进了还在下着冰凉秋雨的林中。
丁梅的惨叫声隐隐约约传到车中队来。
裴纯看了一眼二哥,却见他只是望着远处林间。
没说话。
马车内一时寂静。
还是前面的太医终于结束治疗,车队才又开始出发行进。
裴纯看了一眼,发现丁梅衣衫不整,浑身湿透的被御林军拖了出来。
远处,江兴任打着一把纸伞,低声朝那群御林军吩咐:“六皇子殿下因为这女人勾着,身子不爽利。
正在气头上呢,让你们可得好好折腾折腾她。”
他说罢,转身走了。
一双靴子踏在泥坑中,溅起些许轻微水花。
独留御林军面面相觑,最后共同上前,绑住丁梅双手,强硬的将其拴在马后拖行。
裴纯在马车内,想起刚才江兴任说的话,不得不感叹六皇子实在心狠。
他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反而要将罪过推给一个女人。
呵,也对。
在六皇子心中,他的身子就是最重要的,丁梅影响了他,被处置了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裴纯撕开肉干,小口用嘴巴品尝咸淡适宜的肉丝。
牙齿叼着一丝丝肉,转头朝马车外看去。
只见整个车队后方地上,丁梅用身体充当了擦去车辙印的抹布。
泥泞崎岖的土路上,丁梅被绳子牵扯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