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他的时候,他怎么不会怨呢。
可她是自己的娘啊,如果他不帮娘的话,这世上不会有人帮娘了。
怨的多了,他也就不怨了,见了那么多劝他又可怜他的大人,他知道这就是命。
没出息的人就是劳苦命,怨有什么用?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放会儿羊,多拔些野柴拿回家烧。
“去睡吧,睡醒了我们再走。”
母亲的声音传来,三娃回神。
“娘,我不怨的,人各有命,我当初的确不信读书了,夫人的板子打得手心疼,所以我觉得还是放羊自在,没人管没人骂的。”
他笑了一声,撩起帘子往外走,“何况我现在不是又读了书吗,娘对我这么好,我开心还来不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娘不是想起我来了吗,”他傻笑一声,“娘别想那么多,睡吧,待会儿天亮了,一天都不精神。”
“嗯,去吧。”
三娃回到西屋,关上门钻进被窝,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宋春雪呆呆的坐在老木椅子上,终究还是捂着脸哑声呜咽。
她当初为何就不能公平一点,顾着点三娃啊。
院子里的风时急时缓,凋零的树叶随风飘荡。
东边渐渐有了微光。
黎明前的李家庄子静悄悄的。
鸡叫过后,一抹消瘦的身影,走得又快又急,来到了江家院门外。
她蹲在院墙外,纠结又忐忑的等待宋春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