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大嘴龇着牙笑得很不厚道,宋春雪当即就想抓一把土扬到他脸上。
但想到自己都活了那么久,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迅速恢复如常,又是那个能干能扛的宋春雪。
不同的是,如今的宋春雪抗得很轻松。
她不再期待孩子们能给她什么,而是自己能给自己什么。
“一条猪腿啊,你二哥都不要,不要给我吧。”
李大嘴拄着锄头盯着她抱着的猪腿。
宋春雪将腿扛在肩上,起身往回走,“怎么哪都有你。”
“瞧你说的,这本来就是我家的地,我在挖土豆啊。”说着,他坐在地埂边,“你走什么,谝会儿闲呗,你知道程远现在在哪不?”
“不想知道。”
有那个闲心,她还不如多刨两窝土豆。
“你就不怕他们伺机报复?”
李大嘴压低声音道,“你晚上注意着点,等老大搬到下面新房子里,他们夜里肯定要吓唬你。”
宋春雪的脚步顿了一下,“多谢提醒。”
“……”李大嘴坐在地埂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哎,这洋芋挖得有啥意思,我一个人又吃不了几个。”
说着,他从地埂上溜到大路上,跟在宋春雪的后头。
“我好心去给你打听打听,反正闲着也是想着。”他自言自语道,“我听程家老汉最近病倒了,正好去看看他。”
“……”宋春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干活要去别人家串门就直说,还说好心给她打听,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她没有理会李大嘴,抱着猪腿回家锁到厨房里,随后又去山顶上拔荞麦。
苦荞熟的早些,胡麻莜麦也已经拔完拉回家,糜子还得在地里晒一晒再往家里拉,这忙碌的日子真是一点也不停歇。
不过那可是粮食啊,丰收的季节,她一点都不嫌弃活儿多。
等来年少种一些,她就能轻松许多。
两日后。
宋春雪晚上从山里回来,坐在家门口,脱下布鞋坐在门口的大柳树下,拿着两只鞋子磕了磕,将鞋子里的土倒出来。
三娃从学堂回来了,正在草棚子前艰难的铡草。
“等我会儿,我来帮你。”宋春雪穿上鞋子,“以后等着我回来了一起铡草,你这样一手扶着一手铡草,太吃力了。”
三娃应了声,“好,那我明天等娘回来再说。”
“对了娘,我们叉草的大叉不见了,可能是程老五家又拿去了。”
宋春雪挑眉,“你去要了没?”
“要了,他们说没见过,还把我轰了回来。”三娃有些无奈,“我也没看到我们的大叉,不好弄。”
宋春雪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程老五家的人正在碾麦子,他们家的大场离这里只有二十多米。
“肯定是藏起来了,待会儿我去问问。”
“如果他们不给呢?”三娃有些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做不被他们抓住机会羞辱。”
“好办,我们家的大叉没有别人拿,尤其是今天,他们碾场就需要好几个大叉,肯定就在他们家的场里。”
“待会儿他们吃饭去了,我自己悄悄的拿回来。”
三娃点头,“那我去,我跑得快,不然他们倒打一耙。”
就在这时,一张脸忽然凑到他们旁边。
“你们娘俩悄摸摸的说什么呢?”
“啊!”
忽然冒出的脑袋,吓得宋春雪喊了一声,抬脚踹了面前的人一脚。
“张道长?”看清楚面前的人,宋春雪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道长走路怎么没声音,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快给自己叫魂,叫自己的小名,叫三遍,说回家喝汤了吃饭了。”张道长一本正经道,“快,别吓跑了。”
宋春雪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在心中默念:春雪,回家喽吃饭喽,春雪,吃饭喽喝汤喽,春雪,回家吃饭喽。
她还是不放心,又在心里喊了七遍春雪。
喊了心里踏实些。
“胆小是病,你肝血不行,肝藏魂,魂魄不稳就容易受惊吓,多吃点猪肝。”
说着,道长双手结印,嘴里默念着什么,抬手按在宋春雪的头顶。
“好了。”张道长微微笑道,“以后你就不会轻易受惊吓。”
他转头看向三娃,“这孩子不错,一点都没被吓到,就是最近被小人纠缠。”
说着,他从布袋子里掏了掏,“就这个,随身揣着,小人自会远离你。”
三娃看着他手里的黄色符纸,将信将疑的接了。
宋春雪这才意识到,张道长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直接拿出符纸来,是想在这里吃住吧?
太阳已经落山,百鸟归巢,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道长这是从哪儿来?”宋春雪微微笑道,“天色已晚,道长有去处吗,不如在我们家住下,上次从你这儿买的招财符,真的很管用。”
张道长露出轻松的笑容,“好说好说,贫道的确没地方去,想在你们家借住一晚。”
说话间,宋春雪跟三娃已经铡完了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