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上三双狼眼睛时,她当时吓得止住了哭声。
其中一头公狼向她这边走了两步。
宋春雪忘记了害怕,她注意到连狼都是一家三口,而她成了寡妇,还躲在这里哭,就快要成为狼的一嘴肉,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悲伤如洪水一般将她淹没,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得凄凉无比。
那狼止住了脚步,可能是看她太可怜了,不忍心打扰,带着自己的母狼和狼崽子,转身向河沟深处走了。
如今想来,她还是心有余悸。
次日,天气还算暖和,宋春雪跟老四去地里拉玉米杆。
快中午的时候,遇到了坐在路边的李大嘴。
心照不宣,他们想聊聊昨晚的事。
“昨晚上没吓到吧,我那堂姐也是个命苦人,男人下葬之后,她肯定是觉得炕上就她一个人,难过的睡不着。”李大嘴感叹道,“唉,我昨晚上也难过的睡不着。”
宋春雪没说话,倒是老四开了口。
“她怎么哭得那么大声,我吓得汗毛倒立,天亮才睡着,她来来回回哭了六次。”老四压低声音道,“今晚她不会还哭吧?”
“瓜娃子,你还小不懂,害怕什么。我堂姐以前最胆小了,晚上都不敢出门,可她昨晚上一个人在夜里,在那条路上哭了三个来回。太难过了,她可能不仅不害怕,还想看到程老三的鬼魂呢。”
说到这儿,李大嘴抹了把眼泪,“都是可怜人啊,连鬼都不忍心欺负。”
宋春雪面无表情,看着李大嘴哭,她一点都难过不起来。
“那你一个人哭会儿,我们回家做饭去了。”宋春雪在后面推着板车,“老四,走吧。”
“唉,吃啥饭啊,没心思吃饭,活着真没意思。”李大嘴坐在地埂上,十指交握放在膝盖上,“听说你把羊都卖了,以后要当闲人了?”
“嗯,还有几只没卖掉,你要不要买两只?”
“算了算了,我养自己都费劲。”李大嘴转移了话题,“昨日下午,我听到你家老大打媳妇了,陈凤被揍得吱哇乱叫,那孩子终于出息了。”
宋春雪忍俊不禁,“会打媳妇就算出息了?”
“对别人不是,但对你家老大就算,陈凤多蹬鼻子上脸啊,这才安分了几天就敢骂人了,据说陈广才还悄悄的来过,只是在沟里没敢上来,他跟陈凤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宋春雪挑眉,“他还敢来?”
“是啊,我听说他病得不轻,竟然还能跑这么远来一趟。”
后面的话,宋春雪没听到。
就算陈广才来了又如何,那是老大的事。
过几日,宋春雪打算去县里一趟,趁早买院子才是头等大事。
晚上,三娃从学堂里回来,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老四戳了戳他的胳膊,“怎么,昨晚被吓傻了?”
“不是,”三娃回神,“今日学堂里来了个女娃,是小梁夫子的二女儿。”
“啊?”老四好奇不已,“他不是一儿一女吗,怎么还冒出个二女儿?他跟哪个女人生的吗?”
“不是,就是他自己生的。”三娃道,“大家都说,那个女娃小时候因为太淘气,她父母觉得她太不像女孩子,还八字克父。”
说到这儿,三娃有些于心不忍,“大家都说她父母很不喜欢她,用开水烫过她,还拔过她的头发,所以她将一根木椽搭在墙上当梯子,逃走了,八年没有回过家。”
老四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他是我们的夫子,在学堂对学生都挺好的,有时候下大雨我们回不了家,他还拿出馍馍分给我们吃。”
“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
三娃心有余悸道,“可是我们今日看到了那个女娃,她的头发很稀疏,的确有被烫过的痕迹,个子很矮小,玩耍的时候鞋子掉了,脚上长着六指儿,而且她自己也说,这八年的时间,她都是在河沟的窑洞里睡的,有时候跟狼挤在一起取暖,冬天才不至于冻死。”
老四听得目瞪口呆。
宋春雪却一脸镇定,她上辈子就知道这事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三娃看了看宋春雪,“娘,你是不是也听说过,他既然丢掉了,八年时间不管不顾,怎么给找回来的?”
宋春雪拿着煮熟的土豆就着咸菜吃,咽得太快差点被噎住。
“因为他的二女儿嘴巴很厉害,虽然这些年差点被饿死,但她年纪小,喜欢去学堂里跟孩子玩,别的乡里亭里的夫子听说了她父亲还是个夫子,去县衙告了一状,迫不得已接回来的。”
“什么?”老四一拍桌子,“这也太不是东西了,若是没人管他,他就让自己的女儿被饿死呗?”
“你们小,还不知道,知道他为何这两年才在这边教书吗?”宋春雪可太清楚这个姓梁的夫子了,他干过的事,简直令人发指。
“为什么?”老四好奇不已,“该不会是他杀了人吧?”
“比那还可恶,以前这附近的庄子上,送女娃读书的还挺多,其中有个十二三岁了,被你们的小梁夫子盯上了,搞大了肚子,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他就找了人去别的地方教了五六年,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