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思索再三应了下来。
抛头露面这种事,她不擅长。
但姚曼跟她一样,男人去世,靠自己一个人撑着。
开张当天肯定忙,姚曼自己才是揽客的活招牌。
只是帮忙看着点客人,不算什么大忙。
这样想着,她要做一身得体的衣裳,太陈旧太惹眼都不行。
回去的路上,她在布衣铺子扯了三种布,一种是新的天青色绸布,可以做对襟短褂,一种丁香紫的暗纹缎面,可以做中长的比甲,是她从没穿过的好料子好样式。
她又给三娃扯了一身竹青色的绸布,可以做交襟长衫。
私下里跟同窗相处,总不能穿着麻布的旧衣裳,免得他不敢往人群里钻。
回到家,她便开始裁剪布料,喊来三娃来量尺寸。
“娘,这是绸布?”
三娃摸了摸柔软轻盈的布料,似乎是不敢相信,“这种布料很贵的,娘竟然你舍得买,还买了这么多?”
“怎么不舍得,有钱就花,别等老了走不动了,想花也没本事花。”
话是这么说,但三娃觉得,娘过于铺张浪费了。
“可是钱总要攒些才好,若是一下子花完了,岂不是晚年凄惨……”
“呸呸呸,谁晚年凄惨。”宋春雪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我能不懂这个道理?”
三娃压低声音,“难道娘有很多钱。”
“倒也没有。”
三娃说的是,钱不经花,总要时常赚一点才好。
现在羊卖了,家里就养着两只毛驴,一只快要下崽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生财之道。
宋春雪用土块划了线,拿着大剪子裁剪布,三娃就在一旁看着。
“我第二次来县里时买了间铺子,之前还想着将来让老四拿去折腾,但老四还年轻,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三娃,你觉得我们经营点什么赚钱?”
三娃摸了摸被剪下来的布料,“布衣铺子就不错,娘还能天天穿好看的衣裳。”
宋春雪笑了,“那我上哪里进货去,何况这街上也有不少布衣铺子,还有一个大布庄,我抢得过人家吗?”
还有,在街上开铺子还要给那些地痞流氓交孝敬钱,生意难做啊。
实在不行,将铺子盘出去算了?
“听说因为谢大人一力整治,那些收孝敬钱的帮派已经偃旗息鼓了,娘不用怕这些。更何况,只要生意做得好,一点小钱是能拿出来的。”
宋春雪还是心里打鼓,“我再考虑考虑看看。”
做生意是要投入本钱的,宋春雪做了一辈子的本分人,花钱可以,但对于花大价钱往里砸,之后靠运气往回赚钱的事儿,总是有些不放心。
三娃知道娘的顾虑。
“实在不行,娘也开个面馆?”他若有所思的抚摸着下巴,“就是辛苦了些,不然只卖臊子面,生意也不会差。”
“没错,我一个人经营面馆会很辛苦,找个伙计又不划算,以后我也不想辛辛苦苦赚小钱了,太累。”
宋春雪道,“反正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三娃点头。
晚上,他们早早的用过饭,外面的天色还是亮的。
自从家里不养羊之后,晚饭用的早了,省了不少灯油。
“娘,今日要识字吗?”
“要,等我会儿,你帮我看看师兄留下的册子,教我这奇经八脉图,让我多认识几个穴位。”
三娃将纸笔和册子拿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娘现在每晚都会打坐吗?”
“嗯,不能懈怠。”宋春雪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这个字念什么?”
“海,气海的海,气海的穴位在脐下两指的位置,娘之前运气的时候,不知道气海的位置吗?”
“我只知道叫法,不知道怎么写。”宋春雪指着册子上面的字,“这个叫什么?”
三娃耐心的为她解答。
“对了娘,招财符画得如何了?”三娃笑道,“可否送我一张?”
“暂时还不能,这几天画得我看到那符的样子就头晕,过几日再画。”宋春雪蹙眉摇头,“我最近在学驱邪符,还有平安符。”
说着,宋春雪转身进屋拿了一个用红布缝起来的三角符纸递给他。
“贴身佩戴,自己缝在里面的衣服上。”
三娃点头,“那我试试。”
虽然他心里挺虚的,毕竟娘自己画的符跟道长的哪里能比。
但这种符,就算不管用,应该没有害处。
他们母子俩在桌上写写画画研究了半个时辰,夜幕降临,该回去歇息了。
临进屋前,宋春雪忍不住问,“三娃,你会想夏木兰吗?”
“啊?”三娃的耳朵瞬间红透,“我……还没成亲,我为什么要想她。”
看到三娃要逃,宋春雪一本正经道,“没成亲才会想,成了亲,时间一长就不想了。你如今正是春心萌动之际,想想也很正常。”
“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因为读了书,就看不上夏木兰,不想娶她了?”
三娃连忙解释,“没有没有,除非大富大贵人家,不然女子都不怎么读书,就算不娶木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