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嫂子插话道,“听说你那个铺子如今成了医馆,有个年轻道士在里面开方子,你家道长去哪了?”
宋春雪心想,这花蝴蝶憋了这么久才问,也算是辛苦。
“师兄去山上道观了住了,前些日子他是怕我被梅阳纠缠才住下的。我们虽然是师兄弟,却也是孤男寡女,总住在同一个院子不合适。”
说着,她转身往回走,“我锅里还闷着洋芋,不跟你们聊这些,有空来我家里坐坐。”
“唉。”
“好,你忙吧。”
另外两个妇人笑着应了两声。
花蝴蝶直言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们闲扯,嫌我们话多。”
宋春雪不置可否,“你说是就是吧。”
……
晚上,三娃带着老二的信来,紧张的拆开来读了一遍。
毕竟是读过书的,写信文绉绉的,但宋春雪大致听得明白。
老二得知他们如今在县里买了院子,惊讶他们哪里来的钱,甚至想跑回来看看。
他还念叨着家里的地给他留着,军营的日子太苦了,万一他半道上回来,他还得回家娶媳妇种地之类的。
对于三娃在桃林学堂读书的事,老二嫉妒不已,说自己若是晚生几年就好了。
出门在外,家书抵万金。
宋春雪让三娃自己看着回一封,她除了叮嘱老二照顾好自己,除此之外,不知道说些啥好。
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宋春雪了。
老二将来终究要远走高飞的,她不会阻拦他。
都长这么大了,她还能通过写信教出孝子不成?
一眨眼,她已经拥有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很是知足。
她现在忙得顾不上揪着哪个儿子不孝顺。
唯有内求是心安。
两年后。
三月中旬,杏花微雨。
宋春雪今年都三十九了。
读了三年书的三娃,已经十九岁。
夏木兰十七岁。
前两天,夏英带话来替夏木兰催婚。
而前世,三娃跟夏木兰就是在今年成亲的。
如今值得庆幸的是,夏木兰的父亲还在人世,这两年一直在吃药。
想到这一世,木兰的父亲或许能看到女儿出嫁,宋春雪觉得当初让师兄替他瞧病,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事。
事不宜迟,她要跟三娃商量一下成亲的事。
反正成了亲之后,三娃还能继续读书。
晚上,宋春雪做了扁豆面,微红的面汤很暖胃。
饭桌上,宋春雪漫不经心的提起成亲之事。
“三娃,今年你十九了,夏木兰十七岁了,你再不娶她,他们家人该着急,可能要替她选别人家的孩子做夫婿。”
“咳咳咳……咳咳。”三娃被扁豆呛到,猛然咳嗽了几声。
他从怀中抽出手帕来擦了擦嘴巴,喝了好几口汤才平复下来。
不知道是咳嗽的,还是想到自己到了成亲的年纪臊的,三娃的脸红得跟高粱穗儿似的。
“慢点吃,我不跟你抢。但你媳妇,会有人跟你抢。你们定了亲快三年了,你们俩也两年没见了,想必木兰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她长得白净好看,你想不想早点娶她回家?”
三娃用筷子扒拉着碗底的扁豆,咕咚咕咚喝了汤之后,起身去锅里舀第二碗,才低声回了话。
“娘你就别试探我了,你也想让我们早点成亲的。我虽然读了书,但跟木兰的亲事不会变,我读了书是好事,以后我们生的孩子也可以多识些字。”
宋春雪忍俊不禁,“三娃,没想到你连你们生孩子的事都想过,看来你对木兰念念不忘啊,你怎么不早说?”
“你若是早点跟我说,去年我就去她家里说亲,早点将她娶进门,省得你天天惦记。”
被宋春雪揶揄的三娃脸颊更红,埋头用力的扒饭,好像这扁豆面比猪骨头还要香。
“好了,不逗你了,你说句话,你啥时候娶木兰?”
“都行。”
知道娘要拿他寻开心,三娃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生怕多说几个字,他就羞得没法见人。
“那我过几日就带着重礼去他们家,你若是想去,就等你休沐的那日我们一起去,我们两家将成亲的日子定下来。”
“你如今在读书,六月七月在家,那就选在这两个月成亲,你看如何?”
三娃点头,“嗯,都行,我听娘的安排。”
宋春雪没好气道,“你多说几句,娘又不会笑话你。”
两年过去,三娃已经窜高了一大截。
或许是这两年吃得好,三娃比前世个头高了不少,长期在不见阳光的屋子里读书,皮肤更加白皙,微卷的头发也服帖了不少。
三娃的肤色随了宋春雪,不容易晒黑,一捂就特别白,白得发光。
因此,脸红更明显。
“娘,我吃好了,去屋里看书了,碗你来洗。”说着,他红着耳根快速跨出门槛。
“知道,说了不让你洗,你好好读你的书就成。”
三娃晚上回来,总要帮她洗碗。
宋春雪时常感叹,还好她生的孩子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