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跟谢大人一起离开了,他们不让宋春雪远送。
看着他们上身玉立的背影双双远去,她心里有种奇怪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捉摸不清,索性转身进了院子关了门。
来到石桌前坐下,她双手抱在胸前,冷静的扫过三娃跟老四。
他们俩齐齐避开视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事能当着客人的面吵起来,说来听听。现在没有旁人,骂不过瘾就打一架,我看你们谁的身手好。”
三娃抿了抿唇没说话。
老四转过脑袋,满脸的不服气,“没什么,就是我看不惯他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读书了不起啊。”
三娃笑了,“这话多少年前我就想说了,现在你反过来说给我听,怪谁?”
老四握紧拳头瞪着他。
三娃勾唇,“怎么,想打我?你最近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帮街溜子就是群丢人现眼的货,你还不如跟着张家老汉,天天在街上喝罐罐茶呢。”
“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那些人在一起了,不好好读你的书,瞎操心别人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知道就别瞎说,你懂个屁!”
宋春雪蹙起眉头。
“三娃,到底怎么回事?”
老四就是爱结交一些狐朋狗友,他还年轻,很容易被旁人的表面迷惑。
“你那些银子想好怎么花了?可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知道自己的不足就找个熟人一起做,让别人在前面带路,总比你处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强。”
宋春雪略作思索,“这样吧,你明天去找一趟梅阳,有事儿你跟他谈。对了,找人帮忙别空着手去。”
老四噘着嘴巴并不领情,“我不喜欢跟年长的人往来,别小瞧年轻人,我们没那么弱。”
行吧,听到这句话,宋春雪仿佛能看到,有一天老四哭着回来,要她帮忙擦屁股的画面。
曾经她仗着过来人的身份,劝过庄子上不少年轻人。
但重活一世,她很清楚,经验这东西是自己攒的,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经验硬塞给别人,不仅不会被重视,还会被唾骂。
大多数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何必费唾沫。
想要阻止一个人犯蠢,要么看着他摔得更狠,要么武力制服。
饭要自己吃水要自己喝。
但她得知道这水跟饭中的毒,要不要命。
“三娃跟我来,”宋春雪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对老四丢下一句,“老四去做饭。”
老四虽然不服气,跺了跺脚还是去了厨房。
“三娃,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三娃犹豫片刻,还是将他知道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些日子,老四一有空就跟街上一群爱玩爱闹的年轻男子搅和在一起,三娃也是偶然听说,那小头目想要筹钱弄商队,老四想也不想就参合其中。
这个县随过商队的人,大多数都是张家老汉的人。
三娃怀疑,老四被骗了钱不说,还得罪了人。
“娘,实在不行就让老四去读书吧。”三娃小声道,“实在不行给他找个媳妇,让他早早成亲收起玩心。”
宋春雪摇头,“你不了解老四,他若是后悔曾经没多读两年书,他早就软磨硬泡嚷嚷着去学堂了。”
“他注重名利,现在满脑子都是发财梦,送他去学堂读书,也不知道是折磨谁。”
“这件事情你别管,我会让人盯着点,”宋春雪冷笑一声,“敢骗我的钱,改日我要让他们吐出来。”
三娃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笑呵呵的道,“对哦,差点忘了娘如今身手不错,连土匪都不怕,还怕几个街溜子不成。”
宋春雪笑而不语,反正她下回绝对不敢主动去打土匪了。
晚上思来想去,宋春雪发现这几年积攒的人脉,好像这件事情找梅阳最合适,也最靠谱。
虽然曾经的他让宋春雪见了就想绕道走,如今他成了家,反而稳重可靠。
更何况,梅阳算是地头蛇了,很多事情他的消息比官府的更灵通。
给一个刚当父亲的人提酒,肯定会他的家人抱怨,宋春雪烙了几个白白脆脆的锅盔,头一次找到梅阳家。
但在敲门前她犹豫了。
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寡妇了,这样去人家家里好像也不妥。
若是知道黑兔家在哪就好了,下次让黑兔传话。
她转身准备去医馆看看,听说药材最近涨价不少,她去问问雷云,将去年没卖掉的黄芪卖出去。
从那里路过或许能碰到梅阳。
“怎么不敢进去,我家媳妇会吃人不成?”梅阳扛着铁锹走进巷子,“走吧,进屋喝碗粗茶,你现在可是我的财神爷。”
“我想着我是个寡妇,你媳妇不会多想?”
梅阳勾唇一笑,眼里带着几分邪气,“之前还担心来着,现在得知你腰缠万贯,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她觉得什么都可以忍受。”
“……”宋春雪蹙起眉头,“那你解释清楚了没?我可不是那种人,就算她嘴上说可以,心里恐怕要恨死我。”
“放心,我跟她说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