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春雪早早地回房站桩。
小半个时辰后,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开始打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扣扣扣。”
宋春雪睁开眼睛,“什么事?”
“宋婶儿,厨房熬了银耳莲子粥,给您送一碗。”
那是什么东西?
打开房门,看到丫鬟捧着的托盘,里面的粥品相很好。
她接了过来,“多谢了。”
她端到桌前尝了一口,挺好吃的,还有红枣,只是这汤为何是透明的?
“扣扣扣。”
门外传来更轻的敲门声。
宋春雪觉得应该是师兄。
“师兄,进来吧。”
道长站在门口,“平日里没计较这些,但今日进来,我怕有人不舒服。但我不进来吧,又怕被人瞧见,有人也不舒服……”
宋春雪站到一旁,“不进来我关门了。”
道长大步跨进门槛。
“哟,好东西啊,滋补上品,红枣银耳莲子粥,对女人极好。”
“师兄为何要如此强调,难道你没有吗?”
道长给自己倒了杯茶,“哪个大男人晚上喝这种东西?”
“所以,只有我有?”
道长看了她一眼,“估计谢大人就爱喝这个,顺道给你送了一碗。银耳莲子是滋阴补阳的好东西,普通人买不起,你以后也可以多熬着喝,还能润肺补血,显气色。”
宋春雪舀了舀,放进嘴里认真尝了尝,“你还别说,很润口,谢大人真体贴,我怕再多住几天,这种悄默声的好,会让我色令智昏。”
道长附和,“是啊,贫道若是个女人就好了,这辈子肯定不会修道,老早找个有缘人嫁了,还受这苦?”
这话让人哭笑不得。
“师兄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祸害了谢大人算了?你忍心吗?”
“也不一定要嫁,搭伙过日子,过不惯就走。”
“……”宋春雪瞪大眼睛,“啊?还能这样?这不是耍流氓吗?”
“怕吃亏?”
“不怕,我半老徐娘的,要吃亏也是谢大人吃。”宋春雪嚼了嚼红枣,发现里面的核被去掉了。
“唉不对,他说过不再有那方面的想法,或许谢大人温柔体贴,对我这个朋友格外关照罢了,我又何必为了一碗粥想太多。”
道长笑而不语。
“师兄,你来找我说什么?”
“明后两天我就不回来了,要带人上山查看地形,商议如何拆院子如何修建,还要请工匠画草图,初一下午我再来,答应陪你过寒衣节。”
师兄还怪讲诚信,言出必行。
只是,她还没听过非要陪活人过寒衣节的。
“忘了跟你说了,今天碰到唐毓秀了,她说想见见师兄。”
“不见,”道长起身,“金城多得是修为高深的道士,有事找他们。”
“这么干脆?”宋春雪还以为,道长会想见见那个神秘又厉害的女人。
“我又不傻,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去了就证明我别有私心,贫道不给自己惹麻烦。”
宋春雪听明白了,不由站了起来,情绪略显激动。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呢,那你为何要让我住在隔壁院子?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道长掌心向下挥了挥,“干什么,师弟翅膀硬了,要跟师兄打架不成,往后站。”
站就站,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师兄真是滑头,一边让她装聋作哑,自己却干脆利落,强人所难玩得很明白。
她道行又不深,虽然年纪大了,但除了拼命的种地养孩子,别的事情一概不通。
师兄在她眼中高深莫测,道行匪浅,唯独在谢征这件事上,让人捉摸不透。
“师弟,请坐,听我慢慢说。”道长看着碗里还剩些银耳粥,“凉了不好喝。”
宋春雪搬过椅子坐下,目光炯炯的盯着道长,“还请师兄详说。”
“其实师兄并非一力撮合,你们是我这么多年走得最近,难能可贵的朋友。或许是我着了相,一边想着你们登峰造极,一边又想你们享受平凡人的喜乐。”
“以后我不会插手,但隔壁的院子的确不错,无论是布局还是位置,都很好。若是错过了,你可能好几个月都找不到合适的,只能住客栈。”
宋春雪逐渐放松,“此话当真?”
“当真。谢大人都说了你们是知己,是友人,是酒友,我肯定不会乱点鸳鸯谱。”道长讪笑,“你就当我是同情谢征吧,除去府上的下人,他跟我没什么两样。”
这话宋春雪听明白了,她至少儿女双全,虽然不省心,但孩子安分的时候,她也在享受天伦之乐。
而谢征一直都是一个人。
谢冬这位老管家,虽有些旧情分,但中间断了不少年,也是才回到他身边的。
“我明白了,师兄是真心拿我们俩当自己人才这样,以后可别一时心软瞎折腾,不然师兄就是承担因果。”
道长点头,“嗯,师弟说的没错。”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就当是赔罪了,天色已晚,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