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是分头行动的,一次性派出五百人,五十人一批,同一时间便会有十个庄子的人受害。
他们动作极快,侦查力极强,专门挑守军很难及时援助的地方下手,像逗狗似的,耍得几万人团团转,哪怕他们事先派人驻守,还是无法应对。
总体来说,还是他们的兵马太少,想要在短时间内及时驰援,若是像几十年前,在边境上驻守三十万兵马,别说是这群不成气候的强大,就算是整个草原的铁骑大军,他们也能硬碰硬。
这次出击,孙将军孙川亭跟张道长在两个月前就计划过,可是因为兵力不足,且敌匪逃窜太快,他们无法招架。
所以,道长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师弟。
他们骑马赶往下一个庄子,正好碰到已经抓了一群妇女的匈奴人,根本不用费多少功夫,道长跟宋春雪一前一后,剩下的人左右夹击,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四下逃窜的人尽数被斩杀。
“他娘的,老子从来没有打得这么痛快过,驾!去下一个村子,一定要将这帮狗娘养的全都绞杀,一个不留!”
一群跟敌人绞尽脑汁周转了数十载的老将军,今日跟随总将军和两位道长,体会到了什么叫杀人如麻。
兴奋的脚底心都在跳,踩上马镫便往下个地方赶。
宋春雪没有说话,来不及安慰抱着痛哭的女人,丢下一袋银子翻身上马,跟随道长去策马奔腾。
一开始道长还在担心师弟会不舒服,但以这样的速度杀了两百多人的匈奴人之后,他发现师弟的脸上染上越来越明显的快意。
道长将水袋子递给她,“累的话省些力气,我们今日可能要追一天不止,这群人总是歇息一阵子,一起出动,若是错过了经历,我们很难重创他们。”
宋春雪喝了两口水,边走边塞住袋子,抓住马鞍跃上马背。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道长,“师兄,你多虑了,我刚开始感受到温热的鲜血的确会害怕,但是这会儿,哼,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我不累,而且越杀越有力气,别耽搁了,追上大部队,我一定会跟师兄好好配合的。”宋春雪伸出手,“我的飞镖快用完了,师兄那边可还有?”
道长将几枚铁针递给她,“飞镖没有,这个会使吗?”
宋春雪一把抓过揣到怀里,“不试试怎么知道,驾!”
也是,她扔的土块差点打晕他,粗粗的铁针杀伤力十足,两次就能运用自如。
从晌午到深夜,他们一队精锐骑兵,集结了整个西北军最厉害的人马,从北到南,追了一百里,将敌军突袭部队的四百五十人尽数除掉。
只有一小队在事先商定好的集合点,一直没等到汇合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丢弃大多数抢劫来的女人和牲畜,掳走了三个年轻妇人,往西边逃去。
彼时,宋春雪等人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远处飘来柴火燃烧的味道。
大家筋疲力尽,坐在山坡上看着人心惶惶的百姓,在得知他们杀了四百多人抢杀百姓的人之后,安安心心的回家做饭去了。
大家坐在山顶上喝水,有人分了两个馒头给大家。
道长没要馒头,掏出几个点心分给大家,一人一半,劳累了一天,吃点甜的的确更有力气。
宋春雪从乾坤袋中掏出两只烧鸡,给自己扯了个鸡腿,在道长震惊又欣喜的目光下,将剩下的递给他。
“师兄给大家分一分吧。”
道长给自己扯了个鸡腿,起身笑道,“师弟太有先见之明了,你啥时候准备的,简直是田螺姑娘。”
看着大家意外的笑容,还朝她道谢的样子,宋春雪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有点笑不出来。
因为作为女人,这一天只能,她见到了不少受害的女子,尤其是年轻的妇女。
粮食被抢了,羊群被赶跑都不算什么大事,丢了性命的也无力回天,但是那些被侵害的女人将会带着耻辱和恨意过一辈子。
今后他们在庄子里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能还要被人滋滋点点,更有可能被休掉。
女子的地位和处境本就艰难,而那群强盗只会让她们的日子雪上加霜。
她安静的吃着鸡腿,又掏出一块荞面馍馍,一口肉一口馍馍,想让自己尽快恢复体力。
马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吃草,大家吃着东西,心情沉重,也没什么心思吹牛。
吃完东西,孙将军站起身来,在山顶上来回踱步。
道长看出他的心思,“将军是想乘胜追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没错,我在想是否该追到他们的大本营,在他们放松之际,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除掉剩下的兵马,让他们几个月内都不敢造次。”
其他人拧着眉头思索。
“可是将军,我们的马跑了一天了,恐怕没有体力追上敌军。”
孙将军低头,“这正是我的顾虑,不如我们去附近的府衙,换上马匹再走。”
一位年轻的将士捧着黑馒头开口,“离这里二十多里的地方有驻军,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二十多里路程,这些马还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