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已经走进了林子,语气随意。
“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原本打算今日采蘑菇,顺便让那东方旭信任我们,将来你也好多个朋友,谁想到在这山上,让你遇见这么大的机缘。”
“要说瞒着你,也就是那人的身份吧,我猜不准,但也知道他绝非凡人,等你五年后来了自会知晓。”
说着他挥挥手催促道,“快采些能吃的,回去做馓饭吃,玉米糊也太洗肠胃了。”
宋春雪没想问为何是五年。
她看向不远处在林中悠闲踱步的山鸡,“那你想不想吃鸡肉?”
“不了,东方旭没养鸡,厨房里一点腊肉也没晒,估计不吃肉,咱们还是别脏了他的锅。”
何况,他们俩不喜欢杀鸡。
去凉州城那次杀人如麻,是因为那些人该杀,为了平民百姓的安危,多杀一个人无妨。
但野地里的鸡,人家原本活得好好的,搞不好还能修炼成精。而且杀鸡的时候,被那双滴溜溜的眼睛盯着,怪让人糟心的。
宋春雪不再多问,默默地低头挖了颗野生黄芪,带在身上没坏处。
中午,宋春雪擀了面,切了个发芽的洋芋炒了汤,味道还不错。
但师兄炒的各式各样的蘑菇,她没敢吃。
“尝尝看,很好吃,味道鲜美,毒不死人的,最多晕两天。”道长极力推荐,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了又推,“你别不信,师兄不会害你。”
宋春雪避之不及,“师兄,你自己吃吧,不用对我这么好。”
“不识货。”
道长就着面片吃了一大盘,嚼得特别香,也没什么反应,不像是有毒的。
但,一个时辰后。
“师弟,这地上怎么这么多草啊?快拔了,全都拔了,屋子里不能有草,影响财运。”
“师弟,你头上怎么有羊粪蛋儿?”
“嘿,不对,还有推粪球的屎壳郎,你是多久没洗头了?”
“……”宋春雪懒得理他,端着茶碗给他灌水。
“不对,这床怎么成精了,抱着我不撒手,”道长有气无力的伸手,“师弟,快背我出去,这床不能要了,晚上劈柴烧饭吧。”
他跌跌撞撞的溜下地,“老天爷啊,这地上怎么全都是金子,师弟师弟,咱们发财了,快捡起来啊,傻愣着干哈?”
“哎嘿嘿,金子,都是金子,以后终于不用当穷道士挖坟了。师弟,有机会把那将军的金子还给人家吧。”
无言以对的宋春雪,听到后面这句话,忽然像是被点了定穴似的瞪大眼睛。
“好,回去就还给人家,那我一直留着没花,想还回去一个人不敢去。没想到师兄也这样想,那我姐姐庄子上那地里的银锭子,要不要还回去?”
道长一个劲儿的傻笑,撩起衣摆在地上“捡金子”捡得起劲。
“那是自然,借了人家的银子总要还回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刚还有些难过的宋春雪,瞬间没了脾气。
她转身出了屋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师兄若是清醒过来,肯定会自戳双目原地遁走。
还是让东方师兄早点给他解了蘑菇毒才是。
她从前听过吃蘑菇死了人的,还见过用蘑菇擦脸毁容的,就是没听过吃蘑菇吃出幻觉的。
刚走到门口,东方旭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后还牵着一头驴上了山。
“哎哟,哎哟,宋师弟,快……快搭把手!”
他双手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这山路太不好走了,我……我还没这么富足过,东西买多了,爬上这条山道,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宋春雪连忙跑过去,将他肩膀上的面袋子抱下来。
蜿蜒的山道越到上面越陡,还是台阶,根本用不了马车。
也不知道当年这道观是怎么建造起来的,无法想象那一砖一瓦搬上山来有多费劲。
颤颤巍巍的驴在爬上最后一个台阶后,直接走到门口的平地卧倒在地,鼻孔里吹着气,发出“嘶……吼……嘶……吼……”的声音。
“啪嗒哐当~”的脆响声传来。
东方旭直接原地跳跃,“你这蠢驴,就不能再坚持一口气,我刚买的盘子啊,那么白净的瓷碗,上面还有一朵小蓝花,你就这么给我摔了?”
他难过的跪在地上,用手掌拍打驴脖子。
“你赔我的盘子,赔我的碗,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拉到街上卖驴肉!”
毛驴像是听懂了人话,耷拉在地上的脑袋抬起来,直接咬住他的袖子死死地拽着,还不忘在嘴角两边吹气。
“嘿你这倔驴,信不信我一脚踩扁你,还牛气的很!”东方旭嘴上骂的狠,手上却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大头骨。
“东方兄,碗碟子的可以再给你买更好看的,我师兄吃了山上的野蘑菇,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中毒了,这会儿在地上捡金子,你有什么解药没?”
东方旭乐了,“啥?”
“哈哈哈,”他也不心疼地上的东西了,空着手甩着两个大袖子一摇一摆的往里走,后背的太极八卦图黑的也快白了,“这有啥好解的,又毒不死人,你师兄又不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