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谢征,宋春雪内心是欢喜的。
只是,因为那位师父说的五年,她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盲目贪恋这份甜。
五年,就像一个诅咒萦绕在心头。
但正因为这五年,让她知道她跟谢征之间的避无可避,短暂又漫长的五年,她会鼓起勇气面对他的。
就当是对他相识以来给她那么多照拂的偿还。
但她告诉自己,别像傻姑娘似的失了原则,前提是她不会为难自己。
但她没想到,自从上次说开了之后,谢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明知道他在示弱,故意让她心软,但她也没法装作看不到,置之不理。
他的委屈,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负心女。
这种感觉莫名的羞耻,她没法忽略自己的年纪。
但师兄说过,别想那么多。
所以她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来到了谢征的房门外。
刘春树守在门外,看到她过来立即带上笑容。
“大人很担心你,昨天刚好碰到你晕倒在道长怀里,他慌得从马车上摔下来,估计还悄悄的喝了一坛醋。”
他压低声音,很不见外的,很为谢征打抱不平的道,“之前他说不妒忌的话是假的,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我知道,他看过郎中了吗,有吃药吗?”
刚好有人端着药上来,刘春树接过递到宋春雪手中,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大人不爱吃苦,之前的药吃一半倒一半,你盯着可能会喝完。”他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道,“你若是能将大人那些,是为咱们庄狼人争光啊,千万别怂,你现在一点也不差。”
宋春雪哭笑不得,“我尽量。”
“别尽量啊,要加把劲,他好骗的很,比咱们那边的老爷们好太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千万别含糊啊。”
这孩子,宋春雪推开门进屋的时候,差点给门槛绊倒。
她转头用眼神示意他别瞎说。
房门关上,谢征正坐在窗前看书。
夕阳刚好被打开的窗户框在里面,浑然天成的夕阳美景,因为男子读书的剪影更有意境。
不得不说,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像谢征这样清瘦又不失风骨的男子不多,如今她也算是见了不少人,但他是唯一一个。
所以,她有时候怀疑,上天对她未免太偏爱了些。
按常理来说,谢征这样的人不可能看上她的。
“把药喝了,”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既然我们比预想中见到的还要早,不如趁早谈谈,免得……”
“谈什么?”谢征双手攥着书册,眼神盯着手中的书,没有看她,语气冷硬,“你个没良心的,又要耍我?”
“……”听他尾音的沙哑,她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替他有点难过,遇到了她这么个别扭的人。
“不谈,你走吧,”他转过脸看向窗外,夕阳的金光照在他脸上,却遮不住哀伤,“之前是我言错,等我们在金城相见再谈也不迟。”
“我不是……”
“这几日,我在马车给你写了信,寄到了庄狼县的庄子上,好歹等你收到了再谈也不迟。”
“……”这话惹得宋春雪心头一酸,下意识握住他的手。
很明显,他的手臂瞬间僵住,想要看她却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她的手看。
宋春雪看向他们交叠的手,她的手不好看,常年干粗活骨节变大,跟他修长匀称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下意识的要收回,却被他反手握住。
他的手掌没有想象中那般温热,甚至比她的凉一些,光滑一些,握笔的位置有粗粝的茧子。
这种触感让她心头一震,一阵怪异的感觉传遍全身,脚指头都微微麻了一瞬似的。
这种感觉会影响呼吸的节奏,她再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谢征的目光盯着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是你主动握住的,现在又要走?你是不是真的反悔了?”
宋春雪放弃挣扎,低头别开视线,“没有,我只是不知如何应对,害羞了你懂吗?”
“你不仅害羞,还擅长打退堂鼓,胆小如鼠。我的胆子够小了,结果你比我还小,若是我脸皮薄一点,可能咱俩到死都那样了。”
宋春雪的耳朵越来越烧,心一横就这样吧,不躲了。
“那也挺好的,很多人不都是这样的,不然就乱套了。”
谢征辩驳,“你说的是那些想红杏出墙的,能乱到哪儿去?”
宋春雪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手背,然后羞得用另一只手挡住脸。
“手挺滑,握笔的怎么会看上种地又拿剑的,不般配。”她故作镇静的问,“这几日,你就没反悔?”
“谢某从不反悔,而你是一时起意,所以总想反悔?”
“也不是……”
“无论何时,我都记挂着你。”
“……”她有什么可记挂的,“那你记挂的是你以为的宋春雪,并非现在的我。”
谢征不跟她理论这个,另一只手端起碗喝了药,苦得直皱眉。
他抽空换了只手握住宋春雪的手,拿起一颗桂花红糖放进嘴里,还不忘拿起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