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楼传来喧哗声。
胡惟庸抬头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上百名商人,人手一大把银票使劲挥舞。
这是干什么?
当胡惟庸看到拍卖台后,懂了。
“甲字两百零五号地开拍。”
“起拍价四千两银子!”
“加价不得少于六百两!”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一瘦高个商贾立刻举牌,“六千两银子。”
“这块地我志在必得,最好别跟我抢!”
然而,没人理会他。
“九千两。”
说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身边还围着两个美女,一个喂水果,一个揉肩。
胡惟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好半天都理不出头绪。
银子不是钱了吗?
得多大的地值九千两?
“一万两!”
这么高的喊价,引起议论一片。
“甲字二百零五号值这个价吗?”
“不知道了吧?这块地位置的规划,是可以开青楼的。”
“眼瞎啊!开什么青楼?这可是未来的西城商圈中心,别说一万,五万两都值!”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可以捡漏呢,这么贵,真心拍不起。”
“想多了吧,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捡漏能轮得到你?”
“不过咱也别泄气,大基建才刚开始,后续还有第二、三期,不怕没钱赚。”
胡惟庸惊愕听着一万两、五万两以及大基建等说辞。
他唯一肯定的是,这些人疯了!
什么地能值五万两,地底下埋有黄金吗?
还有大基建!
不过是劳民伤财的借口。
却怎么人人觉得能赚钱。
听说三楼还有模型,胡惟庸决定上楼看看。
正准备起身,突然传来一声臣吼:“三万两白银!”
胡惟庸一个踉跄。
什么,三万两?
没等胡惟庸反应过来,再次响起了竞价声。
……
胡惟庸最后被三楼展厅里的模型分散了注意力。
整个展厅只有一个模型,一看却是福州日后规划的样子。
上面还标出了区域规划的详情。
楼下正拍卖的地块,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块。
这么一小块地,竟然买一万两,三万两,那要是把整个福州府全卖了,得多少银子?
至少不得上千万银子!
“嘶!”
大明一年才收多少税?
满打满算才千万两而已!
而福州一块地,就抵大明五年税收?
随即。
胡惟庸神色一变。
福州绝对不是今日才卖地。
那之前卖地的钱,哪去了?
如此巨额银子,朝廷一点风声都没有,这银子归谁了?
贵为丞相的他,愣是一文钱的孝敬都没有。
恍惚间。
胡惟庸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因何而来。
陛下几次三番又是为谁来福州!
知府宋隐!
不用想。
卖地钱,定是落入宋隐的手里。
胡惟庸望着模型,忽然有些期盼。
宋隐竟然比丞相都贪。
这么庞大的银子,给户部的账本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标注。
宋隐真是好胆子。
还有福州上下大小官员,胆子也不小。
这么多的银子,都不分出来一点,全部独吞!
不想活了这是?
想到宋隐和福州官员,把至少千万的银子都吞了。
胡惟庸就无比眼热。
该死!
全都该死!
胆敢当自己这个当朝丞相不存在。
胡惟庸目光瞬间冰冷,冷哼一声下了楼。
出了门对着手下护卫吩咐,“去,先找个客栈住下。”
找路人打听了下,他们来到当前福州最奢华的客栈——天上居!
不过,当得知住一晚需要三十两银子的时候,胡惟庸立刻嘴角抽搐。
身为丞相,怎么可能缺银子。
他是生气这客栈得赚多少钱,自己竟然没有收到一个字儿!
叔叔可以忍,婶婶也忍不了!
走进客栈,胡惟庸恍惚来到了皇宫。
不过是一个客栈,窗户竟然是琉璃的。
还有屋子里的坐榻,柔软得很是舒服。
手下看着胡惟庸享受的表情,小声的问:“皇上来这到底做什么?”
“福州的情况,皇上知道吗?”
胡惟庸目光一冷,怒斥道:“特妈的皇上能不知道吗?”
“要不知道,至于总是微服私访?”
“还不去别地,屡次都是福州?”
“就奔着宋隐所在地?”
说到这,胡惟庸瞬间顿住,眸底皆是冷光。
望着正破土动工的福州。
胡惟庸眼中一闪而过杀意。
同时,脑海里快速思忖。
朱元璋知道福州的变化。
面对福州如此过分的贪污情况,也按下不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