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平又喝了一杯酒,给人一种他已经喝多的错觉。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更大了,“张兄,你可知我这次到京城去进货,听到京城那些人是怎么说你们的?”
张伟顿时皱起了眉头,“你都听到些什么?”
罗安平像是想要所有人都听到他的话似的,声音非常高亢,“京城的人都在传,说燕王殿下给皇上的贡银足足有八百万两,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那银子在皇宫里堆的就像是小山一样。”
“还说燕王府财大气粗,贡银压根儿都不需要用金银珠宝和铜钱抵扣。”
“此事当真!”
张伟声音里都透出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罗安平。
“当然是真的。”
罗安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隐约觉得他眼前的这个兄弟的脸色,有一些怪异,像是饿狼猛虎发现了目标似的那般激动。
“张兄,你不知道,京城里那些人传得可邪乎了,还不止这些,他们还说……”
罗安平说到这里,察觉周边气氛仿佛不对。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怎么大伙儿都看着咱?”
张伟大吃一惊,刚才他注意力全在罗安平身上,并未留意周边情况。
现在一看,可不是吗!
整个酒楼里的所有食客,都像饿狼盯着猎物般地瞪着他们两人。
每人的眸中,都非常炙热。
张伟有些尴尬地对周边的食客们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安抚似的对罗安平笑了笑,“没事,或许是他们难得听到京城里的事情,所以都相当感兴趣。”
“对,小兄弟别紧张。”
“我等极少离开北平府,听小兄弟说起京城的事情,我等都听入迷了。”
周边的一众食客都极力堆出无害的笑容。
可罗安平心里仍然咯噔了一下,直觉有些不大对劲。
当下对张伟拱了拱手,“张兄,小弟有些内急,小弟先去方便一下,回来再继续说。”
说着,罗安平拔腿就要离开。
“留步!”
“这家酒楼的茅房有些远,为兄陪你一块过去。”
“对,客官远道而来,不熟悉这边情况,小的恰好也内急,正好跟客官同去。”
眨眼间,罗安平身边围满了人。
看到一个个热情洋溢的食客,罗安平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不用客气,罗某识得路……”
只是罗安平话还没有说完,噔噔噔,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看到一队神情严肃的燕卫走了进来。
“哪个是贼人?”
听到燕卫的声音,刚才还围住罗安平的那些食客,瞬间往后退了两步,人人都手指着罗安平,“是他。”
“怎么回事?”
“这个……不是……小人……”
罗安平一脸惊恐地不知所措。
怎么都想不到,燕卫怎么会来这里?
“这位兄台,请跟咱们走一趟,燕王殿下要见你。”
“诸位,此人咱带走了,要是有谁觉得此事有误会,大可到燕王府跟燕王殿下陈述。”
随着燕卫开口,酒楼里的一众食客,人人都摆手,像是如避蛇蝎般。
燕卫随口又问,“此人的同伴呢?”
张伟脸上毫无惊恐之色,反而是美滋滋地站了出来,“回大人,正是小人,是小人发现这人有问题的。”
“那就一块回燕王府见燕王殿下再说。”
“是,小人遵令。”
在众人无比羡慕的目送下,张伟一脸喜色地跟在燕卫身后,前往燕王府。
此时的罗安平,仿佛察觉不妙,满脸惊恐,如丧考妣。
此时燕记酒楼内,一众商贾和士绅们都一脸沮丧,仿佛错失了发财的机会。
随后,他们像是不甘心似的,在酒楼食客内四处查看,看到有面生的人,就扬出笑脸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看着就挺和善的,不知能否并桌一同畅饮。”
“这位员外……”
“这位小兄弟……”
接连几日,但凡从外地来的客商,都受到北平府当地人无比热情地款待。
终于三日后,燕王府传出消息,那个倒霉蛋找到了。
至此,所有来北平府的客商,才恢复了平静生活。
燕王府。
朱棣一脸冷意,“想不到欲要置我燕王府不仁不义之地的人,竟然是那个黄子澄?”
宋隐也是颇感无奈,“这个黄子澄还真是贼心不死,竟然以为让一个生面孔的商人,就想搅乱燕王府的安宁。”
朱棣气恼地看着宋隐,“宋师,既然已经抓到贼人了,也知道谁是幕后黑手,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宋隐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于他来说也是有些棘手。
却在这时,一名燕卫快步走进来,“燕王殿下,府门外有带刀禁卫军求见。”
“带刀禁卫军怎么来了?”
别说是朱棣,就连宋隐都愣了一下。
带刀禁卫军是皇宫里负责保护朱元璋安全的侍卫。
他们可以带着刀常伴朱元璋左右,是朱元璋非常信任的一支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