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出这话,陈丰便知晓,戴胄这是被他的建议给惹毛了,不然断然不会将户部与陛下之间分割开来,不过此人既然在言语之中给了自己可乘之机,若是自己还不能抓住机遇,便也当不得陛下盛赞了,遂他笑得一脸开怀,“尚书大人说错了,我等同朝为官,为陛下分忧与为户部分忧并不冲突啊!”
听陈丰这般说,戴胄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错话了,想通之后略有些慌乱的跪倒在地上,“陛下赎罪,微臣……”
“戴爱卿不必多言,朕知晓你的心意,不过,为何不能听大司农将话说清楚呢?”李世民也并未有怪罪之意,只开口安抚了一句,便着他退了回去。
等到戴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陈丰方才继续说道,“戴大人赎罪,下臣确实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便烧到了户部,但此事于我大唐社稷有着千秋之功,于我户部亦非坏事。”
见陈丰好言好语,戴胄也不好继续板着脸,不过脸色是好了些,却也并未开口回应,陈丰未得到戴胄的回应,却也并不觉得尴尬,以这老头方才表现出来的焦躁的性子,没有直接站出
来给自己一巴掌,都是占了在这是在朝堂之上的光,戴胄亦不敢做出殿前失仪的事情来。若是私下里,指不定这老头怎么着自己呢。
“大人您想啊,届时户部将钱借了出去,供百姓们做生意,日后亦可多收一部分的商税,另外还可以收取一部分的利息,何乐而不为呢?”陈丰笑着问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陈丰面带笑意,戴胄亦不好继续冷眼相对,“你说的到是好听,若是收不回来呢?”
“若是收不回来,便以他物相抵便是。”陈丰亦不打怵,当即开口回道,“钱款借出之前,户部可收取借款人的抵资,便是以所有之物相抵,房契或是地契均可,借款期间,房契或是地契便抵押在户部,待其还清本息之后,便将契书归还,若是无法还清,便将其抵资充入国库。”
陈丰严肃的给出了答案,最终笑着看向戴胄,“如此便是稳赚不赔,戴大人以为如何?”
“本官要百姓的房子和田产有什么用处?朝廷总不能收了东一块西一块的田产和地产吧,这根本就行不通!”戴胄的眼神之中已经有了赞赏,至少对于陈丰能够
提出这般的建议来还是很欣慰的,不过如此行事,若是没有万全之策,他是不会同意的,即便是圣上推崇的先生也不行。
说白了,他现在对此并非完全没有动心,只是如他所说,百姓的田地房产于他而言并无用处,便是长安城之中荒废的土地亦不知凡几,如此行事不过是再增加几片荒地,于大计无益啊!
“戴大人,此事自然有坏处。”陈丰似是已经想到了戴胄的反对,甚至反对的缘由,他比戴胄还要充分,比如,“此事若是推行,做生意便会有亏损,届时必然会有大量还不上银钱的百姓要沦落到以田地房产相抵的下场,届时方才是真正的流离失所,这般人物多了,势必会引起天下动荡。”
“大司农既然心中知晓,还要大举推行商业,到底是何居心?”戴胄亦是好不容易抓到了陈丰的错处。
但陈丰却好似对此半点都不在意一般,“大人这般想不过是因为担心欠款人还不上钱款,朝廷最终在百姓心中更会落得诸多不是罢了。”
“你亦是亲口所说,若是没有了田地房产,百姓对朝廷的不满更会上升一个层次,届
时只怕便不是银钱所能够解决的了。”戴胄听闻陈丰的话,也终于冷静下来不少,此时的言语倒像是两人在商量了。
而陈丰见他面色平静,似是对之前的事情并不在意,反而对借贷之事颇有兴趣,便也明白,此人并非是不愿意大兴借贷,只是担心借贷之后会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无田地可种。
“戴大人,做生意是不可能稳赚不赔的。”陈丰看着戴胄,“下臣不能保证每个商人都能稳赚不赔,但能保证国库稳赚不赔。”
“就凭你收来的那些百姓的田产和房产?”戴胄说这话之时,语气之中多少带着点不满,毕竟借贷之事虽然初步看来可行,但若是后续的问题不能完好的解决,只怕日后会引起更大的问题,引起国家动荡亦不无可能。
当朝之人,大多数人心中均对此感兴趣,但却不敢贸然支持,因为他们心中清楚,此时支持,亦无太大的作用,因为至此时,陈丰亦没有万全之策,便是连他的顶头上司也无法说服,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但此时其他人不反对的缘由,更重要的是,这把火
并未烧到其他人的身上,本质上还是他们户部自己的事,其他人不便跟着掺和。
且当朝之下,陛下坐在上首看着,今日传召陈丰似本就是一场戏,授予官职亦是做戏,如今,只怕这大兴借贷、推广商业一说,陛下亦已经知晓,而陛下不说却让陈丰提出来,便是为了让陈丰说服他们吧。
陈丰此人,说的好听是足智多谋、机敏过人,说的难听,便是心思诡辩、难以捉摸了,这般人物,绝非是被戴胄三言两语便能说的没有了分寸的人。
此时朝堂上多半的官员都和陈丰有着交流,对陈丰的了解虽然谈不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