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渊竟然没有反应,似愣在当场。
陈丰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上次相见,他是带着面具的,李星渊认不出他来,也算是情有可原。
陈丰看着李星渊,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又将手拿开,“怎么,不认识我了,星渊。”
被陈丰一口唤出名字,按理说,李星渊应该是高兴的。
就算是现在,他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窃喜,可也只能窃喜了。
他们已经是仇敌了。
李星渊看向陈丰的眼神有点复杂。
陈丰并没有忽视掉他眼神之中的复杂,但是看向他的时候,依旧纯净,好似两家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确实,陈丰认为,他与他父亲之间的争斗没有必要砸在他的身上。
嗯,有点单纯,但确实,上一次相见,李星渊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而且,那印象还算是不错,他比较喜欢这坦诚又有点爱吃的男孩子。
“要不要上楼坐坐。”陈丰看着李星渊,客气又真诚。
李星渊看着陈丰,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朝着陈丰点了点头,朝着陈丰的方向走过去了。
他也想要当面问清楚,陈丰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而且,一个人究竟要有什么样的心机,才能够明知道他的
身份,明明同他的父亲已经势同水火,杀了他最最敬爱的萧爷爷,现在对他却还能言笑晏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觉得他特别傻,特别好骗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陈丰朝着他笑,看见陈丰对着他没有半分芥蒂的模样,他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还觉得陈丰好像很真诚,好像这才是陈丰真正的模样,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陈丰了。
他承认,自己想要问清楚那件事情,其实是想要给陈丰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星渊走到陈丰的门口,陈丰正背对着他,推开门。
将后背这样肆无忌惮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面前吗?李星渊看着陈丰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什么事情。
“花姐,上壶好酒,送几盘好菜上来。”他站在门口,扶着楼梯的扶手,朝着下面翘首以盼的花姐打了声招呼。
花姐应了一声,陈丰回身,将李星渊请了进去。
一进去才发现,这房间并不是女子的房间,反而好像是刻意给陈丰留出来的一间房,风趣雅致,这是,在这里安家了?
李星渊疑惑,转头看向陈丰。
“觉得怎么样?”陈丰看向李星渊,挑了挑眉,问道。
李星渊不答,反而看着陈丰
,目不转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我早该猜到是你。”
“哦?”陈丰挑眉,他知道李星渊的意思,不说其他的,是因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与李孝恭在南诏的那场博弈,已经结束了。
“你也早猜到了我的身份,是也不是?”李星渊在陈丰的引导下,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陈丰,问道。
这孩子的眼睛,真亮啊,像是有满天星辰一般。
陈丰忽然笑了,“你在期待什么?”
李星渊看了陈丰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学的东西再怎么多,在外人面前,再怎么风光,再怎么霸气外露,到了自己尊敬崇拜的人面前,还是一样的会有些拘谨,就像眼前的李星渊一般。
陈丰鼓励的看了他一眼,“说吧,我猜你有些事情,想要问我。”
嗯?李星渊看向陈丰,疑惑。
陈丰勾唇,果然是个单纯的孩子,听说在苏州做了不小的生意,就算是借了家里的势力,应当也没有那么大的势力给他借吧,况且做生意这种事情,可不是你有背景就一定能够做大的。
但这样单纯的孩子,是怎么在群狼环伺的环境里,将自己的生意做大的呢。
布匹生
意,好做,却也不好做。
好做在于,每个人都要穿衣服,不好做在于,有些人一件衣服能穿十几年,也不必换。
是必需品,却又不是非要买不可得必需品,说白了,做的是富人的生意。
能让富人买他的账就更不容易了。
有这样的本事的少年人,怎么到了他面前就是一副乖乖小白兔的模样了,还胆战心惊的。
陈丰忽然有点庆幸,庆幸李孝恭不知道他现在就在李星渊面前。不然若是被李孝恭知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在自己面前竟然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怕是要直接将自己给搞死了,掐脖捏死都不解恨吧。
李星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父亲说,你与我萧爷爷的死,有关系。”
哟呵,是个坦诚的小可爱。
陈丰心下点头,只不过,这孩子说的应该不是实话吧。
按照他们家父亲的说法,难道不应该直接告诉这孩子,就是他杀了萧瑀嘛。
反正现在的状况,正是萧瑀死在自家书房之中,案发现场还留着他的信物,他亲手画的扇面。
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件事情和他无关,没有人会傻到用一副扇面去做信物。
但陈丰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