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还在想要将这脏水泼到陈丰的头上,只是他不知道李世民究竟的心思是什么,只得求助似的看了宰相高士廉一眼。
那朝廷之中,确实不乏博学多才,学识渊博者,不过都是些撰写史书,趋炎附势之人,那诗文史书,传记小隶,都是极其奢华富丽,辞藻喧宾夺主,反倒失去了美感。
倒不如这陈丰,干些利国利民之事,又不附庸风雅。
李世民岂不知道这个道理?
况且词句中虽未必如那些宫廷诗句般优雅富贵,既不写盛世平和,也不描绘宫中奢靡欢悦,只是简单叙事,说这朝中文武百官不感兴趣的农事,实在也是解决灾情的好方法。
只不过这陈丰写的玄之又玄,李世民也有些不明所以,见多了朝中大臣那些诗句,再看如此这般的进谏和计划,自然是喜上眉梢。
而李孝恭呈上来的另一份,说让杜立寻南诏王帮助的信笺中那些所谓的反叛之类的屁话,也不过是那些人的嫉妒之言罢了,李世民自然也是懂得他们的心思。
但事已至此,若是真不去责罚陈丰,反倒是害了他,也无法平定这朝中的不满和愤恨。
如何是好。
长孙无忌看出了他的心思,踏步上前。
“启禀皇上。”
抬头一看,眼前正是与李孝恭尚且不合的长孙无忌。
“皇上,”他又重复了一遍。
“恕臣鲁莽,那日听闻此事,便早早将这陈丰寻到,正在微臣府中,日夜派人严加看管,寸步不离。”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朝堂之上的杜立与司戈,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长孙无忌会出手相助,原本此日正想要进谏皇上。
“据悉,陈丰陈大人原本只是看那些赈灾银两数目有差池,才大发雷霆,况且就算银两俱在,也不够养如此一帮人,一旦灾情发生,那可是千万条人命,刘安不查明所以,便将其家眷老小投入大牢。
他一时气不过,才行下如此莽撞的行为,微臣恐奸人陷害,遂先将其安置在家中,一来是为了查明真相,免失去一位才子,二来是控制行踪,免生大祸,一切待皇上裁定,微臣斗胆,自行其事,还望皇上恕罪。
只不过,微臣恳请皇上,请务必查明真相,免伤及无辜,惹民心动摇,那奸人伤天害理,曲解诗意,必有所图,皇上明察秋毫,想必一定能给予满意的
答卷。”
“可有此事!”李世民一拍桌子,吓得那李孝恭连忙跪在地上,慌张求饶。
“皇上,微臣不过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奸人所言,急着想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未曾调查,只不过那陈丰的家眷,并非是微臣所关押,而是那刘安所为,与微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皇上。”
“堂堂大学士,连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李世民冷哼一声,随即下令,“传令下去将那刘安,赵沫二人押送大牢,滥用权责,听候刑罚,李孝恭杖责二十,办事不力。”
“至于陈丰。”他顿了顿,又对长孙无忌说道,“他是否真是个有用之才,还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这几日,先让其居在你的家中,不必限制他出入,我自会派人调查,只是不要让其脱离了你的视线,若是他伺机逃跑,拿你是问!”
“还有那秦家家眷,且先放了,此事与其并无关系,好生安顿他们。”说完,便起身退朝,临末,对着那跪地瑟瑟发抖的李孝恭看了一眼,“若是那张家家眷亲属再受罚或是有何闪失,哼。”
那李孝恭哪里想的到,自己本是要去邀功的,却被摆了
一道,心里记恨于心,狠狠的剜了长孙无忌一眼,长孙无忌笑笑,也没理他,自行离去。
李世民对那长孙无忌的话自然也不是十分相信的,但自己又颇为赏识这个肆意妄为的愣头青,况且又是他助自己坐上皇帝之位的,李世民心里嘀咕,又感兴趣,越想越纠结,便唤来自己心腹朝臣,安排一二,吩咐着他们去做了。
长孙无忌回到家中,连忙寻见陈丰,说这今日朝中之事,当然,陈丰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一切,实际上一切都在他安排之中。
“陈大人,快,你先收拾妥当,同我去迎你妻子秦素善一家。”
陈丰此时说不出来的欣喜,急匆匆的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同着那长孙无忌,从牢中接出了秦素善。
此时的秦素善瘦了一圈,脸上消瘦了半边,就连发髻也是凌乱不堪,身上还穿着早就破旧不堪的衣裳,一家老小,家丁侍女,都像是饥荒逃难过的一般,见到陈丰,秦素善的眼神里才透露出一点点欣喜。
“娘子,”陈丰一时哽咽,千言万语噎在喉咙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受苦了,为夫有愧,连累了你。”
秦素善略微一笑,还如往日般和善体贴:“相公说着这话作甚,我不还是好好的?那差人也未曾敢将我怎样,没事,你我二人回家,回家了。”
突然,陈丰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时至今日,你我二人竟然连个住所都没有了,这一家老小,难道要跟着我风餐露宿,我堂堂七尺之躯,让这众人随我受难。
娘子,是我才让你受尽委屈,此日之仇,我陈丰必将牢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