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贵嫔和公主到了。”
里头的人并未作声,姜姜却自己一溜烟的爬了上去,秦申如看向安德胜,眼神询问。
然后也得到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娘娘加油!老奴看好您。】
【今天就把陛下拿下!】
秦申如:“……”
深吸口气,她踩着木质的楼梯上了马车。
皇帝的排场果真大,连马车都比普通的马车大上两倍有余,坐10来个人都不成问题。
上头铺着雪白的狐毛地毯,四角都挂上了香囊,角落还放着个正在燃烧的小火炉,外头用厚实的粘毛盖着,保证不会有一点寒风吹进来。
姜政仍然穿着那身一看就很重的衣裳,正襟危坐,手上还拿着一卷书,细细品读。
秦申如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平常她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腹诽,可今天皇帝陛下打扮的这样庄严,总觉得呼吸重了都是个罪过。
【脸在江山在呀。】
姜姜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一开始就奔到父皇的怀里去,也学着父皇的模样,正襟危坐。
可她太低估了自己今天的这身衣裳。
小团子肚皮圆圆,又披着厚厚的斗篷,跟个白汤圆似的跪坐在地,虽然努力的想要坐直,却还是七倒八歪的。
吧唧一下往右边倒去。
一本正经地坐起来。
吧唧一下往左边倒去。
一只大手扶住了她。
姜政放下了手里的书,满眼无奈。
“不用跪坐,靠着也行。”
姜姜有点小委屈:“不合规矩。”
安公公特别嘱咐了,父皇很重视这一次的祭祀,务必合乎礼仪。
【姜姜是不是真的长胖了呀。】
“规矩是寡人定的,寡人就是规矩。”
【秦申如:陛下牛犇。】
姜姜高兴起来,长舒了口气,两只手手插在两边扶住地面,小脚脚岔开,坐的极其豪放。
姜政眉头一跳。
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眼神放到别处去,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他就看见了内心戏很多的秦申如。
从听到的那些心里话来看,她本是个活泼的女子,像姜姜一般阳光四射,是个有趣的小太阳。
但如今跪坐在他面前,却是低眉顺眼的惠贵嫔。
姜政不太喜欢她这种模样。
是他的后宫,压抑了她的天性。
“抱歉。”
姜姜:??
秦申如堪称惊愕的指着自己。
“陛下…是在和臣妾说话吗?”
姜政矜持的点点头。
这声抱歉,说的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容易。
这还是姜姜教他的。
心中一片柔软,再次开口,又容易了许多。
“寡人只是想让你参加祭祀,并未想到,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注意到了柳贵妃的嫉恨。
若是平时的他,不可能看不透后宫争宠的那些事儿。
但他想让秦申如参加祭祀,并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宠姬。
而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更多的,把她当成一位谋士。
谋事者,国之政要也。
王侯将相争夺王位时,大多都会听从谋士的意见,以礼相待,有些更奉之为师。
在姜政心里,秦申如配得上谋士应有的尊敬。
所有根本没把她和柳贵妃之流混为一谈。
一开始,他没想要带后宫嫔妃去。
也是后来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给她招了祸患,才亡羊补牢,又给柳贵妃下了一道旨。
“你于国有功,也该让你去祭拜天地。”
秦申如:“陛下客气了哈哈,我…什么时候于国有功了?”
姜政看向了小团子。
秦申如脖子跟个卡顿的机器人似的,也看了过去,眼神中饱含着危险。
姜姜收回了偷吃点心的小手手,悄悄的在地毯上擦了擦,干笑两声。
“哈哈,姜姜…有说吗?”
【妈妈咪呀!】
【太恐怖了,姜姜要下车呜呜。】
秦申如深吸了口气。
“陛下知道了多少?”
“番薯。”
害怕吓着了她,姜政只说了一部分。
“寡人问了去过云南的官员,那边的确有你说的那种东西,但吃的人很少,如今他们已经快马加鞭去弄种子,若是真的,最晚明年,姜国的百姓就不用挨饿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若此事属实,寡人会奖赏你。”
秦申如:“陛下客气了呵呵。”
“还有,做母亲的,相信儿女,愿意给儿女历练的机会,这是好事,可在一些大事上,还是要自己看着才更加安心。”
姜政斟酌着道:“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叫姜姜跑腿了。”
一想到自己那三天焦急的等待,想问又不敢问,不思饮食,连觉都睡不好,而姜姜却把此事忘了个干净。
姜政就恨不得把小团子提起来打屁股。
秦申如咬牙切齿:“陛下说的是,臣妾一定好好管教她。”
【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