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开了个头,很多人陪着一起念起。有念佛经的,有念道门《度人经》的。无论是虔诚还是心有旁骛,他们的念经声都让这座城更加平静。
到第四天的凌晨,苏元青身上一闪,一个熟悉的人冒了出来。
他着实松了口气,笑说:“难姐,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正是《百难经》的难姐。
她有点生气,冷冷地说:“这一次我本不该来。因为这次的劫难是你自找的,并非《百难经》催发。只是那块魔骨并非自然酝酿之物,而是那几个找死的地仙刻意制造。魔骨本该被你速灭,他们却引动世间恶念,使其更加暴虐。地仙降于世间,阻碍了天地正常运转,结下必死的因果,他们引动恶念,竟然与天地有了关联。”
听闻难姐的话,苏元青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石碑中听到的那些事都是真的。飞仙天真的有几个地仙胡作非为,阻挡众人飞升。
苏元青说:“原来如此,我说它怎么那么厉害呢,而且那管家来得那么巧。”
难姐说:“也是因为这些人不修心境,才那么容易被影响。”
苏元青聊天似的问说:“那些和尚,每次也都来得挺巧。”
难姐说:“修佛法的嘛,入门时就欠了天地巨大因果。故而天地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故而佛门之位天定,佛门之劫天定。佛门中人自我开解,看透了生死轮回,在轮回的苦海中争渡,也算有些门道。”
苏元青说:“怪不得有人说他们是天道走狗,还真有点像。”
“哈哈。”难姐笑得很开心,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要遭殃。看在你每次都很恭敬地份上,我顺手帮你了结这因果。下次再见!”
说完,她笑眯眯地飞了回去。
她的离开引起了一些震荡,震动了苏元青青莲里的星图。
星图引动魔气,点燃了一缕红色火焰,那火在青莲中迅速蔓延。
轰隆,整个青莲都开始燃烧——那火如同无根之物,烧起来犹如大江奔涌,大海涛涛,苏元青的青莲、神识,乃至人花和血肉,都被那火波及。
火像活了一般,蔓延到外面去,燃烧苏元青旁边的道纹结成的球。
轰隆,它引燃更大的火球。
“那是什么?”有人惊愕地问。
渡业寺的高僧瞪大眼睛,大喊道:“那是红莲业火,由罪孽滔天的魔骨引燃。勿要被它缠上,否则会被烧成灰烬。阿弥陀佛。”
一言传出,众人纷纷逃离。
这些投机取巧的家伙,有好处来得比谁都快,却丝毫没有共患难的意思。
凰女没有逃,说:“都说业火难渡,沾之九死一生,我还是第一次见。”
渡业寺的高僧说:“不是九死一生,在这日月天,沾了业火,便是十死无生。能够承担业火焚身的修士,无一不是佛法高深的天纵之才。若能渡过业火之劫,以后修行将一路畅通,将直达上界,再无阻碍。”
然而当他看向空中,却很是意外——那个业火之人,为何如此平静?他不应该很痛苦吗,不应该痛得满地打滚吗?
他以己度人,怎知苏元青的修为。
苏元青全身上下,已被人花之火灼烧过,业火虽然更加酷烈,可烧得了别人,却烧不了他。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次修行。
凰女说:“可他似乎没事。”
渡业寺的高僧说:“这只是开始。业火焚身,不死不灭。这位施主虽然有些天分,可面临一场死劫,不可能生还。”
凰女想了想说:“我却觉得,这业火中只要有生还者,他便无事。”
渡业寺的高僧不置可否,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朝阳缓缓升起,业火如炬。
苏元青身旁的道纹交织的球,被业火烧得一片晶莹,里面的场景影影绰绰。众人可以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莲花状的火焰,在那个球里明灭。其中有十三朵较为大,那是五明大师赠予苏元青的手珠,每一颗都在火中引燃。
有人低声说:“被业火烧过而不毁的魔骨,才是真正的宝物。”
“但就怕里面沾染业火,若去抢夺,或将引火自焚。”
“业火有那么可怕?说不定是和尚做戏骗人的。”
“贫道生平没做过恶事,不怕那火。”
嘀嘀咕咕,大抵还是为了宝物。
怕只怕有命去抢,没命享用。
到了中午,那颗球里的红莲渐渐变少,唯有十三颗手珠还在燃烧。苏元青身上的火却似乎大了些,整个身子都在燃烧。连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破。
苏元青引动冰火,缠绕周身,以避免赤裸。
又过了一个时辰,咔嚓一声响,手珠上的一颗珠子被烧破,竟碎裂开来。
那碎裂的珠子碎片,噗噗噗地,扎在那颗道纹缠绕的球的内壁上,晶晶闪闪。
“好机会。”有一人闷哼一声,飞了上去。他也是化神境界,瞥了苏元青一眼,视之如死人,他守护全身,施法去取晶晶闪闪的珠子碎片。咔嚓,他打碎了什么,珠子的碎片从空荡的球里飞出,他拿起乾坤袋,便收了进去。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一时间